說著,程千帆聲音放低,嘀嘀咕咕,“說是吃齋唸佛,不曉得在那花花世界多麼享受哩。”
“不可妄言。”楚銘宇便皺眉,呵斥一聲,“陳南海雖然或有錯處,總歸還是黨國要員,是願意為這個國家和民族奔走之有良心之人,豈可如此不敬。”
“是。”程千帆乖乖點頭,只是面色上還是有些不忿之色。
然後,他看了一眼後視鏡,“這樣也好,侄兒這邊也好省卻了一桌齋飯……”
“你個精細鬼。”楚銘宇便笑罵道,“也罷,你不捨得,一桌齋飯的錢,我還是出得起的。”
“哪裡能讓楚叔叔您掏這錢啊,楚叔叔這話是在打侄兒的臉面啊。”程千帆連連叫屈,然後又不解問道,“陳先生那般作為,楚叔叔怎還……”
說著,他點點頭,“楚叔叔胸懷寬廣……”
“行了,你也別拍我馬屁了。”楚銘宇笑著說道,“我既當不成宰相,自然沒那宰相的肚子。”
說著,楚銘宇搖搖頭,“不過是場面罷了。”
“那侄兒這就安排。”程千帆點點頭,即刻說道,“日子定在哪一天,侄兒這邊好提前做準備。”
“再說吧。”楚銘宇搖搖頭,“且等些時日,免得他陳南海覺得我上杆子請他東道。”
“是。”程千帆點點頭,說道。
心中則是難免起了異樣心思。
……
楚銘宇說不急著宴請,且等些時日。 不過,在當天晚上,程千帆便接到了楚銘宇的電話。
在電話裡,楚銘宇令程千帆代他赴會。
明天就是平安夜了,上海這邊的國黨六大中央委員要聯合設宴,為從港島經粵回滬上的陳南海接風洗塵。
“楚叔叔,是哪位中委竟如此……”程千帆及時閉嘴。
“經暮雲。”楚銘宇冷哼一聲,說道,“不過,據我所知,應該還有其他中委,你以我名義去參加,也便幫我看看還有哪些阿貓阿狗。”
“是。”程千帆連忙應道,他聲音放低,“楚叔叔,宴會在七十六號,這是不是意味著特工總部那邊已經決意向陳先生靠攏了?”
經暮云為陳南海接風洗塵的地點,安排在了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的大禮堂。
“這也正是我的擔心。”楚銘宇沉聲說道,“特工總部是一支不容小覷的力量。”
“特務力量不應該和國府要員太過親近。”他的聲音有些嘶啞,似乎是上火了。
“千帆明白了。”程千帆立刻說道,“侄兒屆時也正好找我那學長敘敘舊。”
楚銘宇又叮囑了幾句,也便掛了電話。
程千帆點燃一支菸卷,輕輕吸了一口,陷入了沉思中。
現在看來,陳南海突然從港島回滬,這確實是給楚銘宇帶來了不小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