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此時此刻對‘農夫’同志更加敬佩。
李叔叔此前來電指示,安排‘算盤’同志以‘蟬蛹’這個代號秘密代表法租界特別黨支部與易軍同志取得聯絡,這本身就是在程千帆黨支部與江蘇省委和華中局之間建立了一個緊急聯絡渠道。
而這個緊急聯絡渠道,在此時此刻便體現出了其在關鍵時刻的重要作用。
很顯然,‘翔舞’同志和‘農夫’同志也敏銳的意識到了這個環節的需要。
“好。”趙樞理點點頭,“我一會即刻就過去。”
程千帆想了想說道,“請易軍同志即刻將你彙報的情況,向總部彙報。”
“我明白。”趙樞理說道。
他明白‘火苗’同志這話的意思,這是對法租界特別黨支部這個戰鬥在敵人心臟的秘密武器的最好的保護!
這也是‘農夫’同志特別叮囑的,一份情報,兩份電報,獨立發芽,各自保護。
趙樞理很快告辭離開。
這邊,張萍也發完電報回來。
程千帆並不放心,他親自去了張萍的臥室,看到張萍將電報稿燒成灰燼,並且將灰燼搗碎了,滿意的點點頭。
張萍笑了笑,她並不會生氣,不會認為這是‘火苗’同志不信任她。
相反,她非常理解程千帆,並且很心疼年輕的支部書記。
程千帆的臉上戴了那麼多副面具,周旋於那許多陰險狡猾的敵人勢力之間,可謂是群敵環伺,精神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狀態,無論是怎麼謹慎都不為過。
“老黃沒事吧。”張萍問道。
老黃沒有來參加黨支部會議,這令張萍不由得有些擔心,不禁問道。
“他臨時有事。”程千帆說道,“放心,老黃安全。”
他安排豪仔通知老黃要吃魚,吃糟滷魚,老黃要外出買魚,同時發出召開黨支部會議的訊號。
然而,老黃是不能夠來參加黨支部會議的,無他,他要為程千帆做糟滷魚吃。
程千帆知道這會令豪仔感到困惑,不過,這沒關係,在軍統這邊,老黃只可以是一個老酒鬼的巡捕房醫官形象,一個因為私人關係受到他信任和青睞的老酒鬼,只可以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僅此而已。
……
杜美路,一處石庫門民居門口。
孟克圖打了個酒嗝兒,然後胃裡一陣翻滾,他就那麼扶著牆吐了個稀里嘩啦。
醉吐之後,整個人就感覺好受多了,腦子也清醒一些了。
摸出煙盒,抽了一支菸卷塞進嘴巴里,劃了一根洋火點燃菸捲,連續猛抽了好幾口,孟克圖卻是被煙氣嗆到了,扶著牆一陣劇烈的咳嗽,然後再抬起頭的時候,似是因為被嗆到出了眼淚,眼眶竟都是溼了。
他的嘴巴里咬著菸捲,摸出鑰匙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