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伍閉著眼睛,耳邊傳來了街面上的嘈雜聲音。
他的腦海中則在思考方才遭遇日軍憲兵盤查之事。
剛才,他也是驚出了一身冷汗的。
這令齊伍有些無奈。
選擇以和德國人有關聯的身份進入上海,這是軍統港島區區長雷湧石精心為齊伍所設計的‘安全通道’,以日本人和德國方面的親近關係,這會使得他們免受很多檢查和打擾。
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身份並非無端杜撰的。
德國人在港島的威廉洋行確實是有一個叫林向喜的工作人員。
而上海的德國廣播電臺方面,那位施耐德先生與威廉洋行方面有些見不得光的利益往來,這些陰私事務都被軍統港島區透過秘密渠道所掌握,都是可以利用的地方。
故而,齊伍對於在上海透過日本人的檢查原本是並不是特別擔心的。
不過,他也沒想到自己精挑細選的衛士會在關鍵時刻掉鏈子。
林阿升自然不是恐高,他是害怕。
看到有日本憲兵盤查,林阿升心中緊張。
林阿升是他親自挑選的衛士,齊伍對其很瞭解,他知道林阿升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倘若他遇到危險,他相信林阿升會毫不猶豫的為他擋槍子。
但是,不怕死和不緊張是兩碼事。
林阿升身手高強,槍法精準,只是一直以來都是在重慶大後方,從未直面日軍。
好在他反應很快,給出了林阿升害怕坐飛機的藉口遮掩過去了。
而林阿升的應變能力也是合格的。
不過,齊伍很謹慎,他知道自從兩人踏入上海的這一刻開始,身處淪陷區,且是最詭秘危險的大上海,他們不能有絲毫的馬虎大意。
故而,他方才對林阿升說自己要假寐,就是暗示林阿升管住嘴巴。
……
“帆哥,回巡捕房還是家裡?”浩子熟練的一打方向盤,車子駛出了特高課的院子。
“禮查飯店。”程千帆摸出後排座位靠兜的懷錶看了看時間,說道,“這個時候人應該到了。”
車行約五分鐘後,程千帆忽而皺眉,“浩子,後面那輛車是不是一直跟著我們?”
李浩沒有說話,在經過下一個路口的時候,他一個右拐,不一會他從後視鏡看到那輛車又跟過來了。
“帆哥,確定了,是跟著我們的。”李浩說道。
他選擇右拐的這條路,雖然可以繞近路,但是路況比較糟糕,除非是特別趕時間,一般極少有人會選擇走這條路。
“回家。”程千帆果斷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