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情報你怎麼看?”戴春風看向齊伍。
“根據'青鳥'此前的情報,汪氏等人在偽六大上已經明確了其所謂加快成立'唯一合法國民政府'的決意。”齊伍說道,“不過,現在的問題是,除了汪填海正在籌謀的投降政權,還有南京梁宏志之維新政府,北平王克敏之華北自治政府。”
他思忖說道,“所以,屬下猜測,汪填海要成立所謂新政權,而在這之前他自己急切之事,就是整合南京梁宏志以及北平王克敏政權......汪填海是不會允許梁宏志以及王克敏政權依然獨立存在的。”
“那個人沽名釣譽面子大過天。”戴春風冷笑一聲,“你說的對,便是為了面子,咱們這位'女先生'也要先整合其內部。”
他身體後仰,倚靠在椅背上,思忖說道,“這麼說來一切就很合理了,汪填海秘密去南京,應該是和梁宏志維新政府談判的......不對!”
說著,戴春風搖搖頭,“不會,應該不止梁宏志,王克敏必然也在南京。”
以他對汪填海的瞭解,若是在偽六大召開之前,汪填海也許會分別去南京以及北平與梁宏志以及王克敏談判,但是,在上海之所謂六大“勝利召開'之後,汪填海以國黨'唯一合法主席'自居,這個人極好面子,內心看似驕傲,實則非常脆弱,反而是不會再分別去南京以及北平與梁宏志、王克敏談判。
無他,汪填海放不下這個面子。
他會選擇坐鎮首都南京,'召集'梁宏志以及王克敏來談事情,儘管從事實上來說,南京還是梁宏志的維新政府地盤。
“那就是三方會談了。”齊伍說道,“這麼說來,咱們這位學弟忽然被日本人緊急調離上海,名義上是去天津公幹,實際上有份參與此次南京談判。”
“以他的資歷,沒可能涉入過深。”戴春風搖搖頭,他略一琢磨,便想明白其中關節了,“不過,那小子曾經彙報過他和楚銘宇攀上了關係,我估摸著他這次去南京,即便是背後有日本人的推動,明面上還是走的楚銘宇的關係。”
“局座的意思是日本人也不放心汪填海,這是安插人手暗中監視?”齊伍說道。
他略一琢磨,也不得不承認日本人這是一招妙手,'宮崎健太郎'假扮的程千帆和楚銘宇攀上了關係,倘若程千帆能夠不斷取得楚銘宇信任,甚至成為楚銘宇身邊之人,譬如說秘書、助手之類的,這等於是日本人在汪填海派系內部安插了一雙眼睛。
“在日本人的眼裡,恐怕咱們這位'女先生'還不如他們養的軍犬更可信。”戴春風冷笑一聲,他表情隨之變得嚴肅,“當然,這一切都是我們猜測,真正情況將來等待'青鳥'來電,一切可知......”
他看著齊伍,“其他的先不要去考慮那麼多。”
戴春風的眼眸滿是振奮和凝重交雜之色,“現在最重要之事,便是'青鳥'費盡千辛萬苦送出的這則情報。”
“是。”齊伍也是表情激動,“若情報屬實,此乃千載難逢之機會。”
“情報從南京到上海,暗語破譯後又轉發來渝,殊為不易。”戴春風表情嚴肅說道,“且不說上海那邊所譯密電是否完全確切,只說形勢多變,沒有人能保證情報完全準確。”
齊伍立刻便明白局座的意思了,確切的說是明白了局座的決心:
哪怕程千帆提供的這份情報或有變化,也將不惜一切代價展開刺殺行動。
無他,為了殺死汪填海,哪怕是損失再慘重,也值得,為了那極其微小的成功可能,無數弟兄願意向死而行!
更何況,'青鳥'提供的情報如此精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南京那邊現在情況如何?”戴春風沉聲問道。
“極不樂觀。”齊伍說道,他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譚文章叛變,包括卜玉在內很多弟兄殉國,南京區損失慘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