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蕭先生’這般說,程千帆的表情變得凝重,他衝著豪仔說道,“豪仔,外面守著,不要讓人打擾我和蕭先生敘話。”
“是。”豪仔答應一聲,即刻退出了病房,還隨手帶上了房門。
……
“閣下是?”程千帆表情嚴肅看向‘蕭先生’。
“梅機關,庶聯室一等秘書,小泉信澤。”小泉信澤說道“大名鼎鼎的‘小程總’,久仰大名。”
“原來是小泉先生。”程千帆點點頭,“小泉先生找我有事?”
小泉信澤的內心是驚訝的,因為他注意到自己說出身份的時候,這個中國人似乎並沒有太在意,儘管並沒有敵意,但是,他從程千帆的身上並未看到那種中國人面對大日本帝國軍官時候的,那種諂媚和卑躬屈膝。
“是岡田室長找我有事?”程千帆又問。
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態明顯恭敬了很多,這也令小泉信澤不由得多看了這個傢伙一眼,這位上海灘大名鼎鼎的‘小程總’對待帝國人員的態度,看來更多的是取決於對方的身份地位。
當然,這種區別對待,也令小泉信澤心中頗為不舒服。
……
“昨天室長與龐元鞠可是來醫院探望了程先生?”小泉信澤問道。
“是的,室長和龐經理是上午來醫院的。”程千帆說道。
他注意到小泉信澤身旁那個人從公文包裡取出了紙筆,竟然非常正式的開始記錄。
程千帆不禁皺眉,“小泉先生,這是?”
“程先生,請據實回答我即可,其他的不必多問。”小泉信澤的面色冷淡,說道。
在他的眼中,這位法租界的‘小程總’,汪氏重臣楚銘宇的子侄,其根本身份則只是一箇中國人而已。
中國人在面對他的問話的時候,沒有資格享受溫和、平等的態度。
……
小泉信澤一直在注意觀察程千帆的表情。
他想到程千帆會有不忿,會生氣,但是,他相信這位法租界的‘小程總’不敢有什麼對抗和隱瞞態度。
不過,小泉信澤此時此刻卻是驚訝了,他注意到程千帆眼眸中有一抹憤怒之色閃過,然後是用一種玩味的目光看過來,最後是一種莫名的笑容,似乎並不如他所預料的那般生氣。
“小泉先生請繼續。”程千帆說道。
“室長在醫院逗留了多長時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小泉信澤問道。
“大約半小時的時間吧。”程千帆說道,隨之他抬起手腕看了看腕錶的時間,“至於是何時離開的,我也不是太確定,應該是上午十點三刻之後,到十一點一刻鐘之間。”
“為什麼會確定這麼一個時間範疇,理由呢?”小泉信澤問道。
“和室長說話的時候,有護工推門進來送了暖水瓶,我當時看了下時間,大約是十點三刻。”程千帆說道,“室長什麼時候離開的,我並未注意,不過,過一會後,我準備小憩一會,看了下時間是十一點一刻。”
小泉信澤點了點頭,他旁邊的那名書記員手中鋼筆筆尖在紙面上快速的遊走,發出刷刷刷的聲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