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名字證實了他的判斷,這個孩子應該出身於書香世家,最不濟也是小康家庭,許是因為戰爭的原因,現在淪落到成為賣花花童。
同時,月生不記得自己姓什麼,這說明孩子的父母不在了。
這是一個聰明的孩子,或者說是很機靈,懂得如何去努力活著的孩子。
月生敲門第一句話是‘先生,這是你的花’,這句話是頗有講究的,一部分本沒有打算買花之人,也有可能下意識的開啟荷包。
程千帆站在視窗,他看著醫院大門的方向,上次和護士白梨有接觸的那個賣花小囡今天並未出現,卻是有這麼一個叫月生的小囡溜進了醫院……
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程千帆卻將此事記在心中,對於從事隱蔽工作的人來說,一些平時看似非常尋常,非常微小的小事,也許在某一天能夠起到作用,當然,也可能什麼作用都不會有。
今天的天氣不錯。
程千帆拉了一條凳子,就那麼的坐在窗臺邊看外面。
這是他難得的放鬆下來的時刻。
不是他要放鬆,是他現在必須這般放鬆。
一會後,程千帆的眉頭緊皺,面色陰沉下來。
他看到月生挎著小竹籃溜出了醫院,卻是在醫院門口被一名男子一把揪住,男子似是問了月生幾個問題後,直接從月生的身上摸出了那張紙鈔,小囡試圖奪回自己的錢,被男子直接推倒在地,緊跟著上去踹了月生一腳,又一腳踹翻了竹籃。
被驅趕,害怕的不得了的月生忍著疼痛爬過去撿起竹籃,撿起折斷了的花朵,哭哭啼啼的走開了。
程千帆的面色陰沉的可怕。
他知道這個人,此人是童學詠的手下,名叫艾恆。
……
“組長,你這方法有用嗎?”逞了威風的艾恆貓進了角落,他問正悶悶的抽菸的童學詠。
“許是有用,或許沒用。”童學詠平靜說道,“試試看。”
“我覺得有用。”艾恆想了想,自己補充說道,“早就聽說那程千帆對那個妹妹寶貝的不得了,巡捕房裡也有說,‘小程總’很喜歡小孩子。”
“我叫你嚇唬那小囡,你搶她錢做什麼?”童學詠不滿說道,“那麼小的娃,你那一腳可不輕。”
“組長,是你說的,按我平常那般做就行。”艾恆叫屈說道。
組長什麼都好,就是太心善,做這一行,什麼都可以有,唯獨不可以心善,不過,倒也可以理解,組長對他家小囡也是寶貝的不得了,許是當爹的對孩子都心軟一些吧。
而且,一個有心善舉動的組長,總比冷血無情的傢伙要好一些,若是那種人,他艾恆都要格外小心,防著自家哪天被長官害了性命換取功名錢財。
童學詠哼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