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汪填海的親信護衛,他對於方才楚銘宇秘書長的車子突然熄火,正巧擋住了汪先生的車子撤離路線之事,實際上是心中頗為惱火的。
這個程千帆是斯蒂龐克的司機,十之八九方才的熄火事件,便是此人的驚慌失措下的操作失誤。
“軍官先生,我再次重申一遍,車內貴賓為汪填海汪先生。”刁武龍皺眉說道,“方才的刺殺事件,汪先生受到了驚嚇,現在需要去醫院。”
日軍軍曹臉上帶著倨傲的笑容,他搖了搖手指,“支na人,我聽不懂支na話。”
刁武龍面孔漲紅,日軍故意刁難,本就令他頗為憤怒,現在,‘支na’這個稱呼更是令刁武龍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
程千帆站在一旁,他一言不發,安靜的‘聆聽’。
他從未考慮過上來和日軍軍官溝通,幫助汪填海‘通關’。
很明顯,這個日軍軍曹就是在故意刁難,這種情況下,他出面又能如何?
日軍軍曹連汪填海的面子都不給,更不會理會他這個楚銘宇的隨行人員。
此外,還有非常重要的一點,汪填海及其隨行人員在日本人面前被拒了面子,他若是上前冒頭,且不說成與不成,這本身便是極為不妥的。
大人物顏面盡失,小人物出面斡旋成功,小人物因此受到大人物青睞的情況不是沒有,但是非常罕見,更多的是這個看似幫大人物‘找回面子’的小人物,結局多半不會好。
程千帆私下揣測,以汪填海的易怒、敏感的性格,還真的很難說汪氏會如何看待此事。
即便是汪填海不會有什麼芥蒂,汪氏身邊這幾個人呢?
當然,最重要的是,程千帆非常清楚,汪填海滯留此地的時間越久,越好!
儘管他也知道可能性極其渺茫,程千帆心中還是忍不住期盼:
萬一突然不知道從何方來一發炮彈,雪鐵龍防彈車防得住子彈,總歸防不住炮彈吧?
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期盼近乎於白日做夢。
這和期待還珠樓主筆下的蜀山派大師兄於萬里之外,一劍刺死汪氏,幾無二樣。
因為此,他決定一言不發,只為那明知道不可能出現的奇蹟。
……
當然,他本就是假作是怕楚銘宇訓斥,找了個藉口下車躲避,就這麼不說話,實際上反而更加合理。
不過,此時此刻,程千帆敏銳的注意到了,在日軍軍曹以‘支na’之詞語羞辱時候,刁武龍眼眸中那隱藏的憤怒。
日倭不僅以武力侵華,就連言詞上也處處侮辱華夏。
對於任何有血性的中華兒女來說,“支na”是一個帶有強烈國恥烙印的稱呼,令人出離憤怒。
“支na”一詞,按照西洋人的說法,是中國古代王朝“秦”的諧音,或是英文 China的音譯,這一詞彙本身原先並無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