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哥,岑旭是我們的人?”李浩驚訝問道。
“不是。”程千帆說道。
李浩從內後視鏡看到帆哥嘴角揚起一抹輕蔑,‘赤 fei!’
“岑旭是紅黨?”李浩皺眉,“沒看出來啊。”
他順手取了右手邊手套箱的煙盒,拿了一支菸卷塞進嘴巴里,一邊摸了打火機點燃菸捲,輕輕吸了口,一邊嘴巴里嘟囔著,“帆哥,是特高課抓了岑旭?”
“菊部寬夫的人從岑旭家裡搜出了電臺,岑旭也承認了他是紅黨。”程千帆被李浩勾起了煙癮,他摸了摸鼻子,最終還是忍住了。
白若蘭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養身體的法子,說是儘管戒不了煙癮,但是,飯後一小時內不許他抽菸。
在外面,程千帆很難遵從夫人的這個規定,但是現在是剛出家門,他慣會忍住,他覺得這是對妻子的關心和愛意的最起碼的尊重。
“岑旭招了?”李浩彈了彈菸灰,表情略好奇,還帶有幾分鄙薄,“不是說紅黨很多都是硬骨頭嗎?這也沒少出漢奸啊。”
“沒招。”程千帆從身上摸出煙夾,慢條斯理的取了一支菸卷,在鼻翼尖嗅了嗅後,拿在手中把玩,語氣淡淡,“岑旭故意承認他是紅黨,騙了菊部寬夫過去,咬了他臉上一口肉,被惱羞成怒的菊部亂槍打死了。”
說著,他的手中轉動菸捲,輕笑一聲,“我今天下午要去特高課,倒是要看看菊部的樣子,哈哈。”
李浩透過內後視鏡看帆哥,帆哥對一個紅黨的死毫不在意,似乎還頗為高興,同時又對菊部寬夫受了傷而快樂。
他覺得自己無法理解帆哥對紅黨的這種發自骨子裡的仇恨和忌憚,畢竟那位岑先生也是為抗日而死,不應該被嘲笑。
“帆哥,人死為大。”李浩小聲說道。
“嗯?”程千帆手中轉動的菸捲停止了,他看了一眼李浩,只看到了李浩的後腦勺。
李浩沒有回頭,但是,他覺得帆哥的目光仿若帶火,刺的他脖頸發麻發痛。
“你說的也對,死者為大。”
令李浩沒想到的是,帆哥竟沒有發火,沒有訓斥他。
然後他便聽到帆哥用平淡的語氣,緩緩說道:
死去的紅黨都是好紅黨,唔,死了的日本人也是好日本人。
李浩砸吧砸吧嘴巴,想要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
“傳我命令。”程千帆沉吟片刻,忽而說道。
李浩沒說話,聽候帆哥下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