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叔玉略一思索,頹然的點點頭。他明白程千帆的意思。
帽子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遮掩面目,故而,匆忙撤離的人更應該戴著涼帽離開的。如此,只要帽子遺留在房間裡,這本身就容易引起懷疑。
這是無解的。
「瞿不換
怎麼會知道我在貝當區的落腳點?」盛叔玉疑惑不解。「許志新引他們去的。」程千帆說道。
「不可能,許志新絕不可能當漢女幹。」盛叔玉情緒激動,連連咳嗽,「他冒死開槍向我示警,他殉國了!」
「許志新確實不是漢女幹,他是好漢子。」程千帆嘆口氣,「他喜歡抽雲霄菸廠的香菸,曾經在禮查飯店打聽有沒有張合成香菸賣,從飯店知道上海有賣華美香菸。」
盛叔玉雙手掩面,內心痛苦不已。
他沒想到己方最終暴露的原因竟然只是因為許志新的煙癮。
「許志新被日本人抓過,受盡酷刑都挺過來了,只是害了病,只有抽雲霄菸捲才會不犯困。」盛叔玉語氣悲傷且痛苦,「他是非常好的電報員。」
程千帆似完全沒有被盛叔玉的悲傷情緒所感染,他冷冷說道,「是陸飛發現了許志新的這個習慣的,我派人除掉了陸飛。」
停頓了一下,他咬著牙說道,「我的人將陸飛從七十六號誆騙回家,陸飛上當了,不過蘇晨德沒上當,他派人緊急支援······」
盛叔玉看向程千帆。
「我的人又折損了三個。」程千帆面色陰沉,「九個人!盛叔玉你記住了,九條人命!」
盛叔玉沉默著。
「給我一支菸。」他看向程千帆。
程千帆冷哼一聲,最終還是摸出煙盒,然後想了想,又將煙盒放回去,他掏出煙夾,從煙夾中抽出一支警察醫院的法醫習慣抽的那種牌子遞給盛叔玉。
「這次是我盛叔玉欠你肖勉,欠你上海特情組的!」盛叔玉點燃香菸,猛抽了好幾口,「盛某人以後拿命來還!」
「就怕你還不起。」程千帆冷冷說道。
「如果你來就是為了刺激我,罵我的,那你可以走了。」盛叔玉鐵青著臉說道,對於他這麼驕傲的人來說,他盛某人絕不空口白話,方才那番話字字真心,字字泣血。
「上海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我不能再拖了,必須立刻向重慶彙報。」程千帆被盛叔玉勾起了煙癮,他沒有抽菸,而是把玩著手中的煙夾。
他嫌棄的看了盛叔玉一眼,「老子吃了這麼大的虧,若不是看在主任的面子上,我才懶得幫你遮掩。」
在那晚營救盛叔玉撤離的時候,盛叔玉在受傷昏迷前特別叮囑他,切不可向重慶去電,一切等與他商量再說。
「不是我。」盛叔玉苦笑一聲,「是陳功書。」.
說著,他又露出疑惑之色,問出了自己一直想不通的問題,「你怎麼知道七十六號要抓我的?」
回應他的是程千帆那嘲諷的笑。滴滴滴。
程府。書房。
「火苗」同志向「農夫」同志傳送密電,彙報了自己目前所掌握之有關歐羅巴德波戰事最新情況,以及他從今村兵太郎那裡所收穫之日本高階外交官對於歐羅巴戰事的分析。
在電報中,程千帆彙報了一個非常重要之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