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腿部中了一槍,肩胛骨中了一槍。”荒木播磨說道,“肩胛骨那一槍,是他的同夥開的槍。”
“腿部中槍,很難逃離,這是要滅口。”三本次郎沉吟說到。
“是的。”荒木播磨點點頭,“根據呂虎所說,他們趕到現場後和對方發生槍戰,擊中了此人的腿部,他的同夥本意是要滅口,射擊頭部要害,只是因為匆忙逃竄,而這個槍手看到同夥向自己開槍,下意識的躲避。”
他搖搖頭,露出鄙薄的表情,“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如此近距離射擊,竟然沒有擊中此人要害,這個人很聰明,他假裝被打死了,趴在地上,騙過了自己的同夥。”
“聰明人好啊。”三本次郎聞言,笑著點點頭,又問道,“這個人現在是什麼情況?”
“事發地點就在醫院門口,搶救及時,已經動了手術,還在昏迷中,基本上沒有生命危險。”荒木播磨明白三本次郎的意思,繼續說道,“可以強行弄醒後審訊,只是如此一來,這個人不死也廢掉了。”
“這次行動,你親自指揮。”三本次郎陰鷙的眼眸閃爍兇光,“務必將這個槍手弄出來,迅速審問,明天早上,我要見到口供。”三本次郎陰著臉說道。
槍手的死活,他並不關心,他只要口供。
“哈依。”荒木播磨點頭說道。
……
中央區和霞飛區接壤的郊區地帶,這是一個野湖。
老黃拎著鐵皮小桶,肩膀上扛著釣魚竹竿,嘴巴里咬著煙,走路有些搖晃,來到湖邊。
“朋友,喝多了?”戴著草帽,坐在馬紮上,正在垂釣的王鈞看了一眼新來的釣友,關切說道,“小心點,別掉湖裡了。”
“沒事。”老黃瞅了瞅,看到這人身邊不遠處有一塊地方比較乾淨,便一屁股坐下來,彈了彈菸灰,說道,“就是掉湖裡去,我閉著眼睛都能遊八圈。”
說著,打了個酒嗝,看了王鈞一眼,雙手抱拳,“多謝關心。”
熟練的將竹竿一甩,又從兜裡摸出煙盒,拿了一支菸扔過去,“釣幾條了?”
王鈞趕緊接了香菸,放進嘴巴里,劃了一根洋火點燃,美滋滋的抽了一口。
“還行,釣了三條了。”他說道。
老黃警覺的觀察了一下四周。
王鈞明白他的意思,壓低聲音說道,“我提前一個小時就來了,周圍沒有其他人,安全。”
說著,他問道,“‘火苗’同志怎麼樣了?”
小程總在法租界警察醫院門口遇刺,這件事對於偌大的上海灘都算得上是‘號外’新聞。
一些市民奔走相告,唾沫橫飛,繪聲繪色的談論此事,仿若他們親眼相見一般。
甚至已經有相關的桃色新聞傳出來:
據說是小程總行那曹孟德之事,引來女方夫家尋仇,重金請了槍手伏擊了小程總。
此事,儼然成為今日法租界市民最好的下酒談資佐菜,唯一令人覺得遺憾的是,小程總竟又一次沒被打死。
果然是‘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啊。
‘蒲公英’同志聽說了這件事,嚇了一跳,再聽聞小程總沒死,一邊和街坊一起扼腕嘆息,心中卻是長舒了一口氣。
他隨後便向‘鋼琴同志’發出了緊急會面的訊號,瞭解此間詳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