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子同志的未婚妻,犧牲在天津的關玲同志是烈士遺孤,她和程千帆曾經在同一個養育院共同寄養生活過。
麥子同志犧牲後,程千帆後來從彭與鷗同志口中得知了麥子同志是關玲同志的未婚夫,並且關玲已經先麥子同志犧牲在天津,他呆住了。
他想了好久,終於想起了那個在養育院呆了一小段時間,卻並不起眼的柔柔弱弱小姑娘的模樣。
苗圃同志和程千帆不是養育院的舊友。
苗圃是組織上安排普通人家收養的。
不過,在程千帆的心中,他依然覺得苗圃和自己是一類人。
他們這類人,活著,不僅僅是父母親血脈上的傳承,同時還有信仰的傳承,戰鬥意志的傳承!
革命火種的傳承!
程千帆彈了彈菸灰。
他的雙腳踩在上海灘午夜的柏油路上。
他要救馮小可。
就如同他會用生命去保護小寶一樣。
只是,如何救人,卻是需要認真斟酌一番。
……
翌日。
清晨。
極司菲爾路。
一個旅館的二樓,湯炆烙站在視窗,正在大口的咬著手中的油餅卷乾絲。
他有點噎到了,好不容易嚥下去,轉身拿起桌子上的碗喝水。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房門被推開。
“董三哥。”湯炆烙揚了揚手中的油餅,衝著董正國打招呼。
“吃了,還給你帶了一碟生煎。”董正國將牛皮紙包裹的生煎放在桌子上。
“謝了。”湯炆烙高興笑道,“早就饞這一口了。”
董正國來到視窗,拿起望遠鏡邊看邊問,“有動靜沒?”
“沒。”湯炆烙咬了一小口油餅,搖搖頭,“按照董三哥的吩咐,已經將弟兄們撤走了,如果日雜店有問題,那些人肯定會注意到我們的人撤走了,不過暫時還沒有發現異常。”
“那個仝利民?”董正國微笑問道。
“上回郭含去他家賒油米,被打出來了。”湯炆烙嘴巴里嘖了一聲,“腦子瓦特的老貨,以為這年頭有兩個錢就了不起了。”
“是啊,有錢沒勢,那就是一頭豬啊。”董正國笑道。
湯炆烙也笑,他笑吟吟的看著董正國,似乎是在琢磨董正國這話是不是有冷嘲熱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