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情況所需要的時間,即是對隱蔽戰線的同志的保護,也是對中統名譽的負責,畢竟現在一切都只是推測,沒有實際證據表明中統高層被日本人捕拿和叛變。
倘若冒冒然向重慶方面示警,非但不會引來薛應甑的感激,反而會引起中統對於紅黨在滬上實力的深深忌憚和仇視,加大中統對紅黨的攻擊力度。
這種處理方式對於我黨而言,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玖玖商貿的商隊明天出發。”程千帆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說道。
“一切都準備好了。”房靖樺明白程千帆的意思,“後面的行動,你們支部不要參與。”
“明白。”程千帆點點頭。
對於法租界特別黨支部來說,安全性是第一位的,他們可以參與前期準備工作,但是,涉及到會增加暴露機率的最終行動,要避開。
“募捐款送出去了?”他問房靖樺。
房靖樺微笑著點頭,“梅先生請我轉達對於戰鬥在上海的同志們的感謝和敬佩之情。”
梅先生既是陳梅嶺司令員,是上海紅黨內部對他的代稱。
“這都是我們應該做的。”程千帆非常開心,“真希望有一天可以去我們的根據地逛一逛,走一走,看一看。”
“有那麼一天的。”房靖樺寬慰說道。
不過,他自己也知道這話是安慰的性質居多,即便是他房靖樺去根據地的機會都遠遠大於‘火苗’同志。
對於‘火苗’同志這種級別的潛伏人員來說,要絕對避免同我黨發生任何可能帶來懷疑的行為,更別提去根據地走一走看一看這種極度危險行為了。
極司菲爾路七十六號。
“進去。”張魯用力一推。
被黑布蒙著眼睛,雙手被上了背銬的蘇晨德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
然後他就感覺到自己被人一把扶住了。
“不可對蘇先生無禮。”李萃群沉聲說道。
他打量了蘇晨德一眼,表情滿足,猶如在欣賞一個戰利品。
“還不快幫蘇先生鬆綁。”李萃群淡淡說道。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被扯下,蘇晨德驟然面對燈光,頓時下意識的眯著眼睛。
張魯並未解開蘇晨德的手銬。
李萃群看了張魯一眼,並未再要求解開手銬。
事實上,對於張魯此時的‘不聽命令’,他還是非常滿意的。
安全第一,蘇晨德此人頗有武力,並且心狠手辣。
同樣是從紅黨‘脫離’,投入國黨的經歷,且兩人可算得上是在紅黨派遣至蘇俄培訓的同學,李萃群對於蘇晨德的情況非常瞭解。
民國二十一年,蘇晨德在其在黨務調查處的特工兄弟蘇晨修的引誘下,背叛紅黨加入了黨務調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