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沒?」
「還沒。」
「大哥,你的傷口?」
「換了
藥了,應無大事。」程千帆說道,他已經中途離開此地,悄悄聯絡了老黃為他清理了傷口,上了藥。
隨後更是換了乾淨的衣裝,堂而皇之的在巡捕房巡視了一圈,甚至還去金克木金總那裡鬧了一通,索要被金克木令人帶走的吳雷生,雙方發生了爭吵,以至於不歡而散。
「大哥,要不要?」豪仔指了指裡間。
「盧組長應該是累壞了且讓他再睡會。」
程千帆說話的時候看了看裡間臥室。
他的心中不禁嘆了口氣。
三人駕車遠離自來火行街,一路馳騁,最終來到了麥蘭區的這處安全屋。
沿途買了燒餅,盧興戈一口氣吃了六個燒餅,喝了兩搪瓷缸茶水後便說乏力,問有無暫憩之處。
臥室自然是有的。
然後,盧興戈便真的上床就睡,真的睡著了,都打呼嚕了。豪仔忍不住豎起大拇指,讚歎這位盧組長果然是一條好漢,演義裡的英雄豪傑莫如是!
程千帆則是心中苦笑,如此豪邁,確實是大哥的性情。
但是,問題是此乃淪陷區,他們和盧興戈只是‘初次相識,,大哥是最重禮之人,豈會如此?
這種豪邁,在程千帆眼中實際上就是親近,是信任,大哥只會對至親兄弟如此。
此外,最重要的是,初次相識,豈能如此信任彼此?
這種信任,這種坦然入睡的信任,在複雜的鬥爭形勢下,幾乎等同於將性命託付。
程千帆心中一動。
大哥是不是猜到了什麼?
他想起了自己此前下意識將後背暴露給大哥的舉動。
程千帆若有所思。
盧興戈輕輕拍了拍自己沉重的腦袋,隱約聽到外間有說話聲音。
他的眼神有些空洞,就那麼的看著頭頂的木樑。
他的腦海中不斷浮現平鹿昌舉槍自戕的那一幕。
阿昌,你這個憨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