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若男有些害羞,點了點頭。
“重點是三樓的雜物房,必須要確保那裡的安全。“陶青說道。
謝若男小聲問,“電臺在三樓?“
陶青立刻表情變得嚴肅,“記住了,絕對不能再提到類似於“電臺,這樣的字眼,哪怕是私下裡也要儘量避免。”
他看著謝若男,繼續解釋說道,“我們要避免因為養成了習慣而說漏嘴的可能。”
“明白了。”謝若男點點頭。
她是能夠虛心接受批評的人。
陶青看了謝若男一眼,他不確定謝若男是否將他的提醒和叮囑聽進去、牢記在心中了,他覺得自己有必要時刻注意,多提點謝若男,以盡最大可能避免出現紕漏的可能。
事實上,對於組織上安排了一名隊伍上下來的女同志當自己的搭檔,陶青並不太認可。
這並非他對於隊伍上的同志有偏見。
相反,陶青自己本就是紅色武裝走出來的秘密戰線上的同志,他對於隊伍上有著天然的親近感。
但是,正是因為自己同樣是從隊伍上出身的,他才更加清楚一名紅色隊伍走出來的同志想要成長為一名優秀的秘密戰線同志是多麼的困難。
兩年前的時候,彭與鷗同志抵達延州,經彭與鷗同志的建議,組織上派遣紅色電臺高階幹部陶青輾轉來到上海開展電報工作。
初到上海後的陶青並沒有馬上進入到“為黨組織工作”的緊張狀態中。
房靖樺同志在同陶青同志會面之後,認為出於隱蔽戰線的需要以及對於陶青自身安全的考慮,組織上應該留出一些時間讓陶青對於上海這座城市能有一個“熟悉並且融入”的過程。
當時,陶青對此是不太理解的。
房靖樺同志便微笑著,從陶青同志的言行舉止,乃至是一些細微的動作加以剖析,最終令陶青心服口服的接受“改造“:
陶青是經歷過長征的布林什維克戰士,他的身上有紅色部隊中長期生活戰鬥的經歷。
在房靖樺這樣的有著豐富隱蔽戰線工作經驗的同志們看來,陶青身上所時刻體現出的這些從紅色部隊中帶來的優秀品質,這固然是好的,令人敬佩的,但是,卻同時也是非常容易讓他在城市地下工作中暴露身份的。
譬如說,陶青見到有權有勢、欺壓百姓的惡人,他會表露出厭惡和憤慨的情緒。
而見到了貧苦的民眾,便會毫不猶豫地慷慨解囊一開始的時候,陶青經常是外出歸來的時候已經身無分文,他甚至多次餓著肚子,以便省下來的飯錢給小乞丐買禦寒的衣物。
很顯然,這樣的高貴品質是極易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懷疑的。
故而,房靖樺認為陶青必須有一個熟悉環境的時間,他給陶青佈置了一個任務,必須改頭換面,成為一個精緻利己的小巿民。
於是乎,陶青便一步步的試著改變自己
他沒有再留平頭,而是開始蓄髮,開始習慣用髮乳將頭髮打理的油光鋥亮,開始穿乾乾淨淨的長衫,有時候還會西裝革履,皮鞋擦拭的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