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搖頭,摸出煙夾,取出一隻香菸咬在口中,轉身拿起炭爐中再度燒紅的烙鐵,就要去點燃香菸,卻是看了汪康年一眼,突然後退了好幾步,然後才用烙鐵點燃口中的香菸。
汪康年抬起頭,他的心中滿是遺憾。
就在剛才,他都已經做好準備了,若是程千帆這個該死的混蛋敢在他面前裝相用烙鐵點菸,他就拼命用腦袋撞過去,那燒紅的烙鐵燙在程千帆的臉上,光是想象一下就令他激動的身體戰慄。
他估算過距離,若是自己竭盡全力伸出腦袋,是能夠夠得到的。
卻是沒想到這個傢伙如此警惕和狡猾。
“說吧。”程千帆輕輕吐出一口煙氣。
“我不是‘陳州’!”汪康年嘶啞著嗓子,強忍疼痛說道。
程千帆搖搖頭,臉上帶著殘忍和幸災樂禍的笑容,他扭頭看向菊部寬夫:“嘖嘖,菊部君,這就是紅黨,冥頑不靈的紅黨。”
然後,他再度一把揪住了汪康年的頭髮,“汪隊長,你要明白,進了這裡只有兩種結果,招,或者死。”
汪康年的眼眸閃過一絲驚恐,卻又似乎在強撐著同程千帆對視。
這似乎是激怒了程千帆。
他一把從童學詠的手中接過皮鞭,發洩一般連續抽了七八鞭,直抽的汪康年在慘嚎中再度昏死過去。
“繼續!”程千帆將皮鞭扔過去,童學詠一把接過,他看向菊部寬夫,後者點點頭,童學詠這邊又一瓢水將汪康年喚醒,然後繼續抽打:
招不招?
招不招?!
……
程千帆走回到小木桌,便看到菊部寬夫手中捏了幾粒花生米,慢條斯理的朝著嘴巴里放,身體則朝著椅子靠背一靠,眼睛死死地盯著童學詠,觀察著他的神態。
“你懷疑童學詠有問題?”程千帆用日語問道。
“如果汪康年沒有問題,那麼,童學詠這個紅黨叛徒有問題的可能性極小,現在汪康年有問題,很難確保童學詠沒問題。”菊部寬夫說道。
他同宮崎健太郎碰杯,“課長在重新調查當年抓捕紅黨‘水仙花’的案子。”
“查出來什麼了?”
“課長懷疑你公文包內的手榴彈正是汪康年派人放的。”
“我早就說是汪康年要害我……”程千帆立刻說道,然後他臉色一變,“有證據了?”
他當時在三本次郎面前一口咬定是汪康年想要炸死他,不過,這畢竟只是他的‘一家之言’,並無實質性的證據,而在三本次郎等人看來,因為宮崎健太郎同汪康年之間的仇怨,宮崎健太郎此言應該有相當大的主觀臆斷成分。
“課長對於莊澤案很感興趣,他仔細研究了該案件的卷宗,發現了一個非常微小的細節。”菊部寬夫說道。
“莊澤案?”程千帆皺眉,“這個案子的卷宗我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