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組織上失聯之後,我搬離了原來的居所,在霞飛路上開了一家門面。”
“開門面的錢哪來的?”路大章問道。
“我自己的。”張萍說道,“民國二十四年抗日募捐,我賣掉了老家的地,捐了一部分,剩下的錢我留下來準備給組織上當經費使用,沒想到很快就出事了,這筆錢就一直留在我手中。”
張萍細細說,路大章則認真聆聽,不時地會詢問兩句。
終於,張萍講述了這段時間的經歷,路大章看著張萍,“殷淑雲同志,你所說的,我都記住了,最後再確認一遍,以上所說屬實,對黨沒有隱瞞?”
“句句屬實,絕無隱瞞。”張萍鄭重點頭說道。
……
“說一說趙樞理吧。”路大章點點頭,說道。
張萍知道路大章問的是什麼,關於如何同趙樞理‘認識’,她在講述這些年的經歷的時候,已經講了,現在路大章問的應該是關於趙樞理的底細。
“趙樞理也是我黨同志,趙樞理是真名,他曾經用過化名盛愛華。”
“盛愛華同志的姐姐是我黨盛雨同志,盛雨同志真名叫趙瑞雪,她是封葙奇同志的愛人,盛雨同志和封葙奇同志犧牲在寶島,盛愛華同志當時也在寶島,他和鄭清水志士策劃了襲擊寶島基隆警察署的爆炸案後受到日軍通緝,秘密回到了上海。”
“關於趙瑞雪同志和封葙奇同志的情況組織上是瞭解的,盛愛華同志在寶島的情況我們也是掌握的。”路大章說道,“殷淑雲同志,你重點講述一下盛愛華同志回到上海以後的情況。”
“盛愛華同志是被劉澤良同志秘密接回上海的,劉澤良同志將他安排在特科情報科工作,不過,因為盛愛華同志正在被抓捕,且身上有傷,劉澤良同志就安排他在法租界隱藏。”
路大章點點頭,張萍介紹的情況和他們手頭上掌握的情況是一樣的。
他示意張萍繼續說。
……
“民國二十二年,黨內出現叛徒,滬上腥風血雨,劉澤良同志撤離上海,盛愛華同志也緊急離開了組織上安排的住所,因為他的身份只有劉澤良同志知道,盛愛華同志就此和組織上失聯了。”
“既然盛愛華和組織上失聯時間比你還要早,你是如何確認趙樞理便是黨內同志的?”路大章問道,這也是他以及‘火苗’同志、‘鋼琴’同志所最關注的一點。
這對於組織上甄別趙樞理的身份,能否成功的將其接回家將起到關鍵的作用。
“我剛才說過了我和趙樞理‘認識’的過程。”張萍說道,“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在趙樞理那裡看到一張照片。”
“照片?”
“是的,是趙樞理和趙瑞雪同志以及他們的父母還有封葙奇同志的全家福合照。”張萍說道。
路大章皺眉,如果趙樞理真的是盛愛華同志的話,他留著這張照片實在是太不理智,太危險了。
張萍知道路大章為何皺眉,她苦笑一聲說道,“我後來也問過趙樞理,為何留著這麼危險的照片。”
“他怎麼回答的?”
“趙樞理說,趙瑞雪同志和封葙奇同志犧牲在寶島,這是姐姐和姐夫留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後的遺物了,他知道照片應該銷燬,但是,他不捨得,只能小心謹慎保管。”張萍嘆了口氣。
路大章也沉默了。
為了民族解放,為了人民,犧牲了太多太多的同志了。
“既然照片保管的非常嚴密,你又是怎麼看到照片的?”路大章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細節,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