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你要做什麼?別人怕你,我癩頭阿三不怕你……”
龐水右手一拍腦門,捂住臉。
他本意是讓手下上去問問什麼情況,而不是這種不知死活。
砰!
猛然一聲槍響!
癩頭阿三的小腿中槍,慘叫一聲跪在地上,然後更是躺在地上,鬼哭狼嚎的抱著中槍的右小腿疼得滿地直打滾。
疼啊,真的疼。
癩頭阿三扯著嗓子嚎哭,他想起上次去寶山‘收糧’,他朝著一個下跪、抱著他的大腿哀求的老東西開了兩槍,看著那老頭疼得滿地打滾,他哈哈大笑,只覺得有意思。
現在子彈打在自己身上,他才感受到這種痛苦和恐懼。
……
舞廳裡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手下中槍,龐水不能再躲著了,最重要的是他也躲不下去了,他只能故作灑脫的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朝著正冷冷的朝著自己看過來的程千帆走過去。
“程副總蒞臨,龐某未能遠迎,罪過,罪過。”龐水說道。
“你也知道罪在你身。”程千帆面色冷淡,點點頭,“那就老實招了吧,人在哪裡?”
“什麼人。”龐水問道。
“耳朵聾了?”侯平亮在一旁呵斥說道,“帆哥剛才說了,你這裡包庇窩藏姜騾子匪幫。”
“我和你的長官說話,你算個什麼東西?”龐水對待侯平亮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他向來的觀點是,要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程千帆,然後花大價錢熄滅法國人的怒火,要麼就和程千帆化干戈為玉帛,大家一起發財,而不是如同現在這般廝殺不斷,只是傷敵卻不能果斷解決問題。
老闆張笑林自認為自己的輩分和實力是遠遠高於這位小程總的,用張老闆的話說,程千帆這個江山人給她張老闆提鞋都不配。
龐水私下裡認為,隨著日本人佔領上海,以前那種論資排輩的方式落伍了,現在是誰手裡有槍有人,特別是誰能夠獲得日本人的支援,誰說的話就管用。
張笑林是得到日本人的支援的,但是,程千帆和日本人的關係素來親近,將來十之八九也是要端日本人的飯碗的。
故而,在龐水看來,張老闆和程千帆之間的實力,特別是背景人脈之間的差距,遠沒有老闆所自以為的那麼誇張,大家只不過是一個早一些,一個晚一些,都是跟著日本人討生活的。
當然,張老闆畢竟是要高於程千帆一頭的。
至於他自己,他自認為自己作為張笑林手下大將,和程千帆應該是能對等的,程千帆對他擺臉色,他勉強能忍,但是,程千帆的手下也敢對他喝三到四,這是不懂規矩,這就不能忍了。
即便是他願意忍,他背後的張笑林也不能忍,他的手下也忍不了的。
“猴子,龐先生罵你不懂規矩,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程千帆說道,“我早就三令五申,對待嫌犯也要尊重,嫌犯在被槍斃之前,也是大活人……”
龐水本來這話聽了,心中是頗為滿意的,然後是越聽越不對勁,就在他剛要開口說話的時候,就看到程千帆朝著他一指,“還不快點請龐先生,好好向他道歉。”
……
侯平亮冷著臉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