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是這個家族的祠堂,祠堂裡排列著祖先的牌位,因為有些時日沒有人打掃了,牌位上面已經有了一層浮灰。
程千帆恭恭敬敬的退後,向牌位鞠躬一禮。
今日打擾,勿怪。
待他日掃平倭寇,再來拜祭。
喬春桃站在原地沒有來拜祭,離開之時,他拖後兩步,回身看了一眼祠堂,看那整齊的牌位,深深一個鞠躬,隨即轉身離開。
……
程千帆和喬春桃在堂屋的八仙桌上擺放地圖,兩人在研究襲擊日軍軍馬場的行動方案。
主要是喬春桃在說,程千帆在聽,不時地出聲指出某個想法的不足之處。
喬春桃知道這是組長在考究、教導他。
他的表情非常認真,即使是提出的設想連續被程千帆指出漏洞、加以否決,他都沒有絲毫不耐之色,只是整個人看起來更加清冷。
“為什麼不向這裡撤退?”程千帆指了指地圖。
“提籃橋監獄是公共租界重兵佈防之處,我們向此處撤離,很可能遭遇英國人和日本人的兩面夾擊。”喬春桃說道。
“不錯。”程千帆點點頭,“你能想到這一點,我很高興。”
“不過,你忽略了一點,英國人、美國人對於日本人也是極為警惕的。”程千帆繼續說道。
“組長,你的意思是提籃橋監獄那邊不會阻攔我們撤退?”喬春桃看了程千帆一眼,“恕屬下直言,組長這個想法很幼稚,洋鬼子都是壞種,靠不住的。”
“桃子。”程千帆看著喬春桃,嘆口氣,“你祖上積德,到了我手下做事,就你這脾氣,這嘴巴……”
喬春桃冷冷的臉上似乎是‘擠出’了一絲艱難的‘討好’笑容,“組長大量,容得下我。”
程千帆拿起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個Z字形的路線。
“看明白沒有?”他問。
喬春桃盯著地圖皺眉思考。
這條路線,程千帆畫的非常巧妙。
隊伍是朝著提籃橋方向撤離的,但是,並沒有過度接近提籃橋監獄。
度!
喬春桃想到了這個字。
這個距離是足以引起提籃橋監獄方面如臨大敵,但是,又不至於刺激的他們發起襲擊。
然後一個斜線轉移,繞過了提籃橋監獄。
這等於是撩撥了提籃橋監獄一下子,卻沒有真正下手。
再反向前進,正好安全透過提籃橋監獄的防區,再透過一座橋,便抵達了既定撤離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