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千帆的反對理由很直接:他不信任‘魚腸’。
不是不信任‘魚腸’對黨的忠誠,甚至也不是不信任‘魚腸’的專業能力。
更加確切的說,是‘火苗’只相信他自己!
如若是別的同志有這種思想,彭與鷗一定會提出嚴厲的批評。
但是,面對‘火苗’的這種‘錯誤’思想,彭與鷗選擇了沉默,或者更確切的說是默許。
彭與鷗相信,如果確有必要,‘火苗’會毫不猶豫的犧牲自己的生命來拯救同志。
‘火苗’的這種思想,並非自私。
只有這樣的‘火苗’,才能夠活到現在!
“還有一件事,護送‘苗先生’來上海的同志的電臺電池壞了,需要你幫忙搞一塊電池。”彭與鷗說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了。”程千帆沉聲說。
作為法租界數得著的黑市商人,這對於他來說不是什麼問題。
……
“老黃,老黃。”巡街歸來的秦迪擦著額頭的汗水,敲了敲醫療室的窗戶喊道。
“敲什麼敲?”老黃開啟窗戶,沒好氣說道,說話間打了個酒嗝。
“熱死了,來點仁丹。”秦迪說道。
“拿著。”老黃看了他一眼,隨後在裡面翻了翻,好一會才從視窗遞過來一個紙包,擺擺手,“別打擾我睡覺。”
待秦迪離開之後,老黃醉眼惺忪的眼眸變得嚴肅。
秦迪的右手食指和中指的指甲縫裡有黑色的汙漬。
這是沒有洗掉的油墨。
因為油墨的質量糟糕,依然殘存著一絲臭味。
這種味道,他太熟悉不過了。
只有我黨的印刷品和傳單才會大量使用這種劣質油墨。
原因很直接:沒錢。
正直善良的秦迪在巡捕房有些異類,老黃早就暗中關注這個年輕人了。
他現在有很大的把握可以確定,秦迪是我黨同志。
不過,在‘魚腸’的眼中,秦迪實在是太過稚嫩,缺乏地下工作的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