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我最欣賞的便是年輕人的這股氣勢。”覃德泰滿意的點點頭,他低頭看了看檔案,“還有一件事,國府方面正式向租界申請引渡劉波,當局已經批准了。”
程千帆愣了下,小聲問,“覃總,劉波已經被革職判監,他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了吧?”
“糊塗,劉波是我巡捕房出身,他雖然犯了錯,但是,總歸是我們巡捕房出身。”覃德泰訓斥說道,“我知你與劉波關係素來不錯……”
“覃總,屬下那時候也不知道他劉波竟然是紅黨啊。”程千帆趕緊叫屈。
“你喊什麼,我又不是說你和他有什麼。”覃德泰罵道,從書桌內摸出一張信封,“這筆錢,你拿去,去看看劉波的妻兒,劉波雖然做錯了事情,總歸對我巡捕房是有貢獻的,他妻兒也是無辜的,孤兒寡母的,日子不好過啊。”
“覃總菩薩心腸,那劉波若然知曉,定當感激涕零。”程千帆一臉真誠說道。
“去吧。”覃德泰擺擺手,“你帶劉波的妻兒去監獄探望他一面,我們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是!”
……
離開總巡長辦公室,程千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站在窗臺邊上,他點燃一支菸,腦子裡在思考覃德泰此舉的用意。
因為劉波涉紅之事,覃德泰去年是吃了掛落的。
此後的一年時間裡,劉波的名字在中央巡捕房更是成為了禁忌。
覃德泰突然向他提及劉波要被國府引渡之事,還好心的給了‘安家費’,並且允許他待劉波妻兒去探監。
事出反常。
覃德泰吩咐同劉波關係不錯的他來做這件事,安撫下屬妻兒,並無不對。
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件事不對勁。
雖然曹宇失蹤了,但是,黨務調查處那邊對劉波便是‘魚腸’的身份之判斷,應該不會有變。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國府方面非但沒有中止引渡請求,反而加大了力度,督促法租界當局加快了引渡程式。
給劉波妻兒安家費,安排會面。
這是好事。
表面上來看,這件事也是善舉,覃德泰對劉波這麼一位犯下大錯的屬下都如此照顧,巡捕房同僚自然感同身受,對覃德泰稱讚不已。
而對劉波而言,妻兒有了這筆錢,基本生活得到暫時的保障,也是好事,其人對覃德泰自然會感激不盡。
是的,從表面來看,這件事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問題是出現在這個時間節點,這就耐人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