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擇接受,一方面是她仔細思量,選擇相信弟弟,既然程千帆說這裡危險,那麼,就要引起重視,不能繼續耽擱時間。
剛才她說在這裡對付一晚上,是報以一定的僥倖心理的。
程敏警醒,她對自己說,革命工作,容不得任何僥倖心理。
此外,程千帆提及民國二十年她同丈夫連夜撤離滬上的事情,這讓她無比動容。
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弟弟對自己的愛護和掛念。
且她瞭解弟弟的脾性。
如果她不接受,弟弟是不會罷休的。
聽到程敏答應去安全屋,程千帆露出‘我贏了’的開心笑容,被姐姐打了一個腦瓜崩。
……
程敏收拾了行李,東西不多,一個皮包的隨身物品。
將寫了地址的紙條以及弟弟畫出的房屋介紹圖燒掉了,又在程千帆的指導下檢查一番。
關燈,關門,跟隨程千帆出來。
“老楊,這裡不安全,今晚我們不在這裡留宿了。”程敏對白髮蒼蒼的老頭說道。
“好。”老楊沒有提出任何的質疑,點點頭,“你們先走,我檢查一下,隨後撤離。”
說著,開啟鐵門。
“你也快些撤離,這個地方不能再回來了。”
程敏點點頭,同老楊握手告別。
程千帆壓低帽簷,沒有任何表示和言語交流,跟隨姐姐出了門。
他沒有詢問老楊為何不跟著一同離開,地下工作有著嚴格的組織紀律,不該問的,不能問,不該發生太多交集的,一定要管住嘴巴,管住眼睛,這既是對自己的保護,也是對別的同志的保護。
姐弟倆剛剛離開,老楊就迅速從另外一個方向撤離了。
他剛才說的檢查一下,是說給程千帆聽的,他只相信自己的戰友程敏同志,對其他任何陌生人都保持高度警惕。
是的,在地下工作中,任何你不熟悉,不是你有把握能夠給予信任的同志,不是上級安排搭檔的同志,都是陌生人。
十幾分鍾後,距離此地約莫幾條街巷的地方,汪康年親自帶隊,一隊國府特工打著手電筒,騎著腳踏車‘急行軍’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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