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間,將肉盾一扔,在地上一個打滾躲開,一顆子彈打在他剛才藏身之處的石板上,濺起的石子從臉頰邊掠過。
“烏拉諾夫同志!”
“快撤!”
另外兩名槍手高聲悲呼,隨後是幾聲槍響和慌亂的腳步聲。
“程巡官,你沒事吧。”
“我沒事。”程千帆沒有立刻起身,趴在地上觀察了十幾秒鐘,看到幾名巡捕端著長槍跑過來,他這才爬起身。
幾名巡捕臉色煞白,槍口對準躺在地上的男子,這樣的槍戰,他們也是極少會遇到。
程千帆試圖從地上爬起來,連續幾下都沒有能夠起來。
一個巡捕上來扶起他。
也沒有人嘲笑程千帆腳軟,剛才那兩個槍手逃脫的時候衝著他們一頓開火,幾個人現在腿肚子也還在打顫呢。
程千帆被三個人圍攻能活下來,只是腿軟,沒有嚇尿褲子已經很不錯了。
“兄弟,搭把手。”
程千帆揉了揉腿肚子,深呼吸一口氣,在同僚的幫助下將被打死的槍手翻過身來,這是一個斯拉夫面孔的中年男子,身上四處中槍,兩槍在前胸,兩槍在後背,兩隻眼睛瞪大,滿嘴血汙。
……
延德里的槍擊案震驚了法租界。
不僅僅是覃德泰帶著金克木快速趕來。
法租界政治處的馬萊中尉也趕了過來。
“小程,沒事吧?”
“報告覃總,金頭。”程千帆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臉色慘白,勉強敬了個禮,“幸有同僚及時救援,千帆僥倖沒有受傷,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千帆以為,此風不可長,前有麥琪路槍擊案,今有千帆遇襲,千帆個人安危無足掛齒,這是對巡捕房的挑釁。”程千帆咬牙切齒說道。
“太囂張了!”覃德泰暴怒,“你說的沒錯,這是對覃某人,對巡捕房的挑釁,查!一查到底!”
馬萊中尉留著精緻的小鬍子,看了看倒地的屍體。
回頭打量著程千帆,看到這個年輕的巡捕強裝鎮定,實際上難掩臉上的害怕樣子,他輕輕搖頭。
不過,倒也沒有對年輕巡捕有太多鄙薄,沒有經歷過槍林彈雨的戰場的年輕人,這樣子已經算是不錯了。
他扭頭對翻譯說了句。
“程警官,中尉問你可知道襲擊你的是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