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淑清也順其自然地走到了他身後,開始幫他整理頭髮。
正常來說,商淑清每次來都會說點事,這回卻是一聲未吭,直到幫牛有道盤好了頭髮也沒說什麼。
最終還是牛有道盯著鏡子裡的人問道:“郡主不準備問點什麼?”
商淑清反問:“道爺會告訴我嗎?”
牛有道:“其實也沒瞞你們,辦事的都是你們的人。”
商淑清:“可還是糊塗著。”
牛有道:“每日有勞郡主這般,實在過意不去,回頭請郡主看一齣戲如何?”
商淑清明眸眨了眨,笑道:“好!”
旭日金光遍染層林,城外遙望的山腳下,昨日接到請帖的,有坐牛車而來者,有坐轎者,有徒步者。
陸聖中是徒步而來的,戴了定軟帽子,目光不時打量四周。昨夜就聽到了點風聲,知道收到請帖者不止自己一人,讓他放鬆了警惕。
此時所有接到請帖的全部等候在山下的一座長亭裡,來者手持請帖,紛紛互相打招呼。縣城就那麼點大,能來的就算彼此不熟悉,大多也都是曾經照過面認識的。也只有陸聖中顯得比較另類,大家都陌生的很,獲悉是靜墨軒的新掌櫃,有人免不了問原掌櫃哪去了,陸聖中自然有編排好的說辭。
等候的過程中,眾人神色各異,有繃著臉不說話的,有神情凝重者,也有神色興奮的,談論的主題也無非是郡主這次的以詩會友。
陸聖中不太言語,始終面帶微微笑意,對誰都客客氣氣,聽著眾人的談論,心裡卻在嘀咕,以詩會友?沒我那首詩能有這事?
他也能理解商淑清為何搞出個以詩會友,商淑清畢竟是個未嫁女子,單獨見他一個男子也說不過去。
只是不知這次的以詩會友是個怎麼會法,他這裡還準備了宋衍青送他的兩首詩中的另一首,必定能更加吸引商淑清的注意。也不知那個牛有道會不會露面,露面了有沒有下手的機會,下手了能不能安然脫身?
就在他思緒百轉間,一名便裝親衛進了長亭,滿面笑容地朝眾人拱手道:“有勞諸位貴客久等,怠慢了。”
“無妨無妨!”有人客套,有人不吭聲。
那親衛也不囉嗦,伸手相邀:“諸位,郡主有請,請跟我來!”
眾人陸續出了長亭,卻被告知,隨行下人和代步工具都不得進山,需徒步前往,說是這裡的規矩,大家沒辦法,有些事情是由不得他們這些平民做選擇的,只得遵守。
途中,有雅興者,一路誇好景緻,鍾靈毓秀、藏龍臥虎之地之類的。
年紀一大把的蘇德康卻是雅興不起來,進山的路雖不崎嶇,也沒有臺階,卻是徐徐蜿蜒上升的,等於是一路爬坡,他這年紀自然有些吃不消。不過這種情況下,自然不乏尊老者,有年輕點的左右攙扶。
來到了重兵戒備的山莊外,已在能眺望整座縣城的山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