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本數學家插了一句,對松本等人道:“戴爾猜想還沒被驗證,結果怎麼樣,還不一定。”
這話沒有被翻譯翻過去。
松本和幾個日本官員點點頭,很感興趣地看向張燁。
其他日本訪華團和大學代表團的目光也關注到張燁身上,包括那些中日記者,也全將鏡頭對準張燁,想聽他到底是怎麼解開戴爾猜想的。
樓上樓下氣氛截然不同,冰與火的感覺。
張燁拿著演講稿走上臺,自然也感受到了北大學生們的狀態,那邊,閆教授演講完已經上樓了,去陪訪華團的人了,白毅下了臺後也在往樓上快步走去,應該是急著跟日本官員見面。張燁就這麼看看這個人,看看那個人,掃了眼樓上,又瞧了瞧樓下,景色各異,好不熱鬧。
主持人趕緊打眼色。
蘇娜也不明白,張燁怎麼了?
潘院長看著他,這是忘詞了?你這個記憶力還會忘?不行就看稿子啊,不是就在你手裡呢麼?
寬恕和尊重?
張燁在心中也問了一遍自己。
然後他捏著稿子拿到眼前瞅了瞅,知道在這種萬眾矚目的時候,在這種訪華團都親臨現場的當口,在這種中日友好的大環境下,自己應該置身事外,你們愛怎麼說怎麼說吧,我照著把稿子唸完就完成任務了,他真是這麼想的,於是張了張嘴,想開口,卻發現自己居然一個字也念不出來,腦子裡似乎有一個聲音在對他喊,對他不斷在喊。
他手一低,環顧四周,慢慢將稿子放在了講臺上,握緊了話筒,終於說話了。
他這一開口,所有正等著聽張燁做學術報告和戴爾猜想的人,都愣了一下。
張燁用一種輕輕地嗓音說:“日首相訪問了共和國,日本訪華團訪問了北大,又有不少的國人歡呼雀躍:中日友誼,翻開新頁!”
樓上猛然靜了!
松本聽了翻譯,一臉狐疑。
閆教授了怔住!
白毅也一眼盯住了樓下主席臺的張燁!
所有中外記者,所有北大的師生,甚至有很多還一直沉浸在之前兩個演講裡的學生,也一下子抬眼驚愕!
張燁淡淡道:“閆教授的對日新思維找到了註腳,白老師的對日親善理論有了實踐。有人疾呼‘知日’的國人不如‘知中’的日本人多,有人痛心國人不如日本人文明禮貌,更有人詛咒國人心胸狹窄、民族主義、缺少大國風範……似乎中日戰後幾十年的不正常關係,都是由於我們共和國造成的,我們應當翻過歷史,面向未來,開拓中日友好關係新局面。”
一秒鐘。
兩秒鐘。
三秒鐘。
“呸!”
在一片鴉雀無聲中,毫無徵兆的一聲“呸”字驀然響徹禮堂,嚇了所有人一跳,也驚了所有人一身冷汗!
張燁一把拍響了桌面,“我憑什麼寬恕你!日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