仨人坐下隨便點了幾個菜後,就說起了正事兒。
張燁喝了口熱茶,道:“你們剛才說話的時候我聽見了一點,董杉杉那邊也跟我說起過一些,王鶴,你到底得罪什麼人了啊?”
王鶴還是不太想說,“先吃飯吧。”
張燁卻道:“我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都知道了,別藏著掖著了,趕緊跟我說說,大家一塊想想辦法。”
蘇紅豔也道:“說吧小王。”
王鶴一沉吟,才道:“都是我剛畢業那會兒的事兒了,那時候很多電視臺電臺單位在學生還沒畢業的時候就過來搶人了,咱們那一屆的播音主持專業,我成績還是不錯的,在咱們班裡也是第一第二,跟董杉杉成績差不多,所以我倆畢業證還沒拿下來就已經定好單位了,我最後去了河北電視臺,當然了,也不是什麼強勢單位,我成績雖然還不錯,可也不是系裡最好的,咱們又沒關係,畢業後能進個電視臺做個實習主持人已經不錯了,很多中傳畢業生連實習主持都沒有,大部分都是先打雜,一兩年都上不了鏡,所以那時候我還挺得意的。”
張燁哼哼唧唧道:“說重點,你就別吹了,我就是你嘴裡那連打雜都打雜不上的那批畢業生。”
王鶴道:“好吧,重點就是我上班以後,就去了河北電視臺總部實習了三個月,領導當時還很看好我,覺得我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就把我又派回了京城這邊的錄製部,河北電視臺的好幾檔收視率不錯的節目都是在京城這邊的分部錄的,很多電視臺在京城都有錄製站點,畢竟這邊方便一些,資源也多。”
張燁問,“得罪的哪個人?”
王鶴說道:“河北電視臺駐京城錄製機構的負責人,一把手,叫關雲海,也是河北電視臺的一個臺領導,級別比副臺長差了一級,但拿的是副臺長待遇的工資,可以說是圈子裡數一數二的人物。”
張燁皺皺眉,差不多副臺長級別的?
蘇紅豔補充道:“關雲海這個人我曾經也見過一面,老資歷了,以前在央視和安徽電視臺幹過,後來才到了河北電視臺,做了駐京部門的第一負責人,業內提起他來,應該都知道。”
張燁點點頭,他好像也聽過。
蘇紅豔道:“我當年也託人幫王鶴說了說,但最後也沒遞上話,就不了了之了。”
張燁道:“到底什麼原因?你翹人家密了?”後一句是北京話,意思大概是——你搶人家女人了?
蘇紅豔聽得懂,翻了下白眼,“都副教授了,說什麼吶。”
王鶴苦笑,“你別說,還真跟這個有點關係,不過可不是我搶的,他那個傍家兒(情人)就是我的一個領導,負責我們部門的,也是以前的一個主持人,雖然退居二線了,不過長得還是挺漂亮,我剛來單位的那會兒什麼也不知道啊,裡面的門道都不清楚,我就想著領導吩咐我什麼,我就幹什麼唄,我畢竟是個實習主持人,不是正式的,所以領導那邊有什麼事我肯定得上心啊,後來接觸時間長了,那女領導對我也挺信任,有時候出去吃什麼酒局也帶上我,我就是過去給她開開車什麼的,後來又一次她喝多了,稀裡糊塗的給了我一個地址,不是她家,而是另一個地方,我就把她送過去了,結果自那以後,她對我也更信任了,好多次都讓我接她,然後晚上送她去那個地址,還囑咐我不讓我跟別人說,其實後來我才知道,那不是關雲海的地方,而是她另一個傍家兒的家。”
張燁無語,“怎麼這麼亂?”
王鶴道:“可不是麼,有一天也趕巧了,就讓關雲海給抓了個正著兒,我,那女的,那二傍家兒,還有關雲海,都湊一塊了,都動手打起來了,我也是那時候才明白,關雲海也是她傍家兒,我這不是倒黴催的嗎?這關我什麼事啊?結果最後關雲海就把我恨上了,因為每次都是我送我女領導去的那人家裡啊,而且是牽扯到了這種比較隱私的事情,關雲海也沒張揚,直接把我給開除了,還在業內放下話,說我人品不行,能力不行,誰要是敢錄用我就是跟他過不去!”
蘇紅豔搖頭,“烏煙瘴氣。”
王鶴無奈笑了下,“蘇老師,您一直跟中傳當老師,這邊風氣肯定不一樣,可其他地方真就是這樣,太亂了,關係太複雜了。”
張燁無語得很:“然後你就這樣了?”
“是啊。”王鶴攤手,“後來我試著又去了幾個電視臺的招聘,結果無一例外,都給我打回來了。”
蘇紅豔道:“有過工作經歷的主持人,再跳槽的情況下,新東家一般都會問一下對方以前工作單位的領導,打聽一下這人的情況,關雲海那邊一口卡死了,也沒人敢要王鶴了,他也不是什麼出名的主持人,別人也不想冒這個風險。”
聽了半天,事情大概也明白了。
張燁道:“這事兒你是冤得慌。”
“可不麼。”王鶴一個勁兒搖頭,“可我上哪兒說理去?”
突然,電話來了。
王鶴一看,“杉杉的。”
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