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虧本對顧青來說絕對是恥辱。
一個穿越千年的現代人,而且曾經是商業公司的領導,負責主持過無數商業談判和策劃,他領導的團隊曾經像一支戰無不勝的王牌軍,任何難纏的對手在他和團隊面前最終折戟沉沙。
如此優秀的領導,穿越千年後,面對原本以為愚昧落後的古代人,做生意居然虧本了……
“虧了多少?”顧青冷靜地問兩位掌櫃。
郝東來和石大興迅速對視,用眼神示意對方說,結果誰都不敢說,只見二人的眼神飛來飛去眉目傳情。
“請你們原地成親好嗎?還要互相拋多久的媚眼兒?”顧青不耐煩了。
郝東來只好陪笑道:“虧了很多……”
“再說第二句廢話,你們就什麼都別說,我不管了。”
“倆月前買下東市四家商鋪,每日成交的買賣不到十筆,四家店養了近百個夥計賬房,商鋪已入不敷出,眼看要關門了。”郝東來哭喪著臉道。
顧青疑惑道:“二位做買賣多年,早已不是新手了,為何虧這麼多?是咱們的貨有問題,還是價格有問題?”
郝東來嘆道:“貨是咱們蜀州青窯的瓷器,能被定為貢品的瓷器怎麼可能有問題?價格也是適中,我們開張之前早已摸透了長安的行價,商議之後才定下了如今的價格,剛開張時生意可好得不行,幾乎快賣斷貨了,一直到上月,商鋪的買賣呈斷崖式下跌,幾乎無人肯登門。”
“貨沒問題,價格也沒問題,那麼,問題出在哪裡?”
兩位掌櫃欲言又止,神情猶疑。
顧青一看二人的表情便明白,麻煩來了。
“所以,是生意之外的原因?”
兩位掌櫃點頭。
“你們得罪了什麼人?”
郝東來嘆道:“我和老石都是本分的商人,在長安敢得罪誰?只是開了四家商鋪賣瓷器,別人便看不順眼了……”
顧青明白了,四家商鋪,賣的還是貢瓷,陡然參與本就競爭激烈的長安瓷器行業,兩位掌櫃打破了長安瓷器行業的生態平衡,搶了別人的蛋糕。
“具體說說怎麼回事,是誰在針對你們?”
石大興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長安東市的瓷器買賣,大多被權貴壟斷,其中做得最大的一家,名叫‘隆記越窯’,背後的掌櫃是河東道晉州人氏……”
顧青冷笑:“這位掌櫃恐怕不是真正的掌櫃,掌櫃後面還有誰?”
“侯爺明見萬里,掌櫃不過是被權貴推到明面上的小人物,背後真正的掌櫃姓梁,據說是義陵縣侯梁國棟的遠親……”
顧青冷冷道:“所以,針對你們的就是義陵縣侯梁國棟?”
郝東來點頭:“應該是他了,商鋪開張前我們打聽過,也按禮節拜會了東市瓷器行的幾位大掌櫃,當時說得好好的,唯有這家隆記越窯的掌櫃不陰不陽說了些怪話,我和老石初來乍到,還是陪盡了小心,只是沒想到開張以後,隆記竟率先對咱們發難,聽說向東市買賣瓷器的商鋪和異域胡商們下了通令,不准他們與咱們有任何來往,否則便別想在長安東市做買賣。”
顧青頗為意外道:“為何對咱們如此大的仇恨?那麼多做瓷器的商鋪,隆記偏偏就針對咱們了?好霸道。”
郝東來輕聲道:“侯爺您先等等,小人馬上就來。”
說完郝東來肥胖的身子飛快竄進了廂房,很快從廂房內取出兩隻梅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