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亦央最後一句話問完,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紀陽珩的身上。
到底隨山宗的臧樺和臧元金是不是離開了墓城,是不是前往了東華,只等紀陽珩掌握的訊息來確認。
紀陽珩現在像是被人架在了火上,進退兩難。
若是背叛隨山宗,他的下場絕不會好過,但只要有靈石在,這種不好過便能無限縮小,甚至可以忽略不計。
當然,若是既能保住和隨山宗的關係,又能得到靈石最好不過,但以今天的陣仗來看,若是他不捨棄隨山宗的庇護,很有可能連這個大堂都走不出去。
“紀掌門,依仗別人終究不是辦法,再卑躬屈膝,也沒有自己強盛來得實在。”
說話的正是司雲義。
這話從司雲義的嘴裡說出來,輕飄飄的像是沒什麼分量,卻讓紀陽珩忍不住攥緊了雙手,一把指甲狠狠地陷入掌心的軟肉。
心裡惱恨至極,鮮血順著指縫滴滴答答地掉落下來,紀陽珩竟是毫無察覺。
“墓城門派本該守望相助……”
說到此,司雲義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閉上嘴不再說話。
“呵,守望相助……好一個守望相助!”
樓觀派撐不下去的時候他指望過守望相助,被隨山宗威脅的時候他也指望過守望相助,結果不過是各掃門前雪,現在和他說守望相助?
“司宗主好度量,不愧是墓城之首混元宗的宗主。”
“……”
眼看著大堂上的氣氛往火星四起的方向蔓延,柏亦央開啟扇子,垂下頭,掩飾住眼底的冷笑。
這一刻,柏亦央心裡無比慶幸自己找對了盟友,至少潛山宗會明明白白地跟他談條件,誰都不佔誰的便宜,也不會硬把情分這種噁心的東西往你嘴裡塞。
不像這裡,嘴上仁義道德,內裡全是一個個黑洞,遮著掩著,比擺在明面上的利益得失要噁心一萬倍。
狗屁的守望相助,柏亦央心裡反而對一直和他對著幹的紀陽珩沒什麼厭惡之感,畢竟他東昀和樓觀在墓城的處境其實差不多。
樓觀派被隨山宗拿捏在手裡,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各人有各人的選擇,但今天當紀陽珩把爛攤子明明白白地擺在了司雲義的面前……是實實在在的打臉。
比起紀陽珩的選擇,司雲義的反應更讓柏亦央感興趣。
“紀掌門說這話是何意?難道是老夫將你推到隨山宗那裡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