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昆特差點沒能起來上班, 匆匆忙忙洗漱完,他穿好衣服準備出門,路過客房時才想起來家裡還有一號人。
昨晚堪稱混亂的一切湧入腦海, 昆特揉了揉隱隱發燙的臉頰,悄無聲息地推開門進去,海伯利安正仰面躺在床上,睡得正沉。
想到自己昨晚被折騰得腿根到現在還隱隱作痛卻要早起上班, 始作俑者竟然可以待在家裡睡大覺,昆特心裡不免有些不平衡, 不禁起了使壞的心思, 俯下身,捏住他鼻子。
十秒鐘過去了。二十秒過去了。床上的人一動不動沒有絲毫反應。
昆特趕忙松開手去探他的鼻息, 卻什麼都探不到。
“海伯利安?”他一下子緊張起來, 就要去翻海伯利安眼皮。就在這時床上的apha猛地大叫一聲,猝不及防地將他撲倒了。
昆特陷在柔軟的枕頭裡,驚魂甫定,抬腳就要踹他:“你嚇我一跳!”
海伯利安笑的得意, 膝蓋壓住昆特動個不停的腿, 親暱地在他頸窩蹭了蹭,犬齒咬著他項圈:“昨晚忘了件重要的事。”
昆特明白他的意思, 安靜兩秒後就要取下防咬合項圈:“現在要標記嗎?”
“脖子這裡留給下一次吧,下次我肯定把東西都準備好, 不會給你逃掉的機會了。”海伯利安抓過昆特手腕,輕咬著內側的面板, 趁著昆特最為放鬆時,一口咬穿了腺體:“暫時蓋個戳,省的再有誰不老實,總想著勾搭你。”
將手腕上齒痕舔到不再流血,海伯利安終於心滿意足地爬起來:“借用一下衛生間。”
昆特向下瞟了他一眼,內心對自己的婚後生活十分憂慮,但面上佯裝淡定道:“用吧,在我家隨意就行。上班快遲到了,我先走了。”
昆特帶著戒指和滿身海伯利安的味道走進白塔自然是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這些海伯利安都不知道,他在衛生間待了將近一個小時才出來,拿過早晨被昆特拾起疊好放在床頭的衣服穿上,開啟終端,看到了軍部密網上淩晨四點發布的訊息:
“賽博之父約翰·貝爾於昨晚十一時逝世,非法賽博米蘭達連夜出逃。現已成立特別行動小組,任命亞當為行動組組長,對其實施抓捕。”
三天後。
天上烏雲密佈,就要下雨了。生著紅鏽的鐵皮水管滴滴答答流著水,打在棚頂上噼啪作響,著實讓人心煩。煙囪高聳入雲,但早已不再冒出烏黑的濃煙,上面繪著顏色刺目的卡通塗鴉,成了一道風景。廠房林立,亂七八糟簇擁在煙囪四周,擁擠得叫人十分懷疑當初建築師是不是在夢遊中畫完的設計圖紙。
這是一片幾百年前殘留下的工業廢區,原本政府打算將它徹底拆除改建商業區,後經過幾輪討論決定保留原有的模樣,改造成名為“機械城”的主題旅遊景區。
高跟鞋小心翼翼地跨過泛著漆黑油光的水窪,少女戴著頂巨大的遮陽帽遮住了整張臉,外頭罩了件直到膝彎的咖啡色大衣,時春時節這幅裝扮著實有些古怪了。
她急匆匆地走過逼仄巷子,掃視一週,天藍色的眼眸中亮起不正常的光芒,確認周圍沒有任何攝像頭後,輕輕舒了口氣,取下帽子。
空氣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濃重的水汽幾乎要使人窒息,少女站在原地休息了一會兒,重新將自己遮得嚴嚴實實,繼續向前走去。
約翰是在睡夢中安詳死去的,檢測到他生命體徵停止後家庭管家遵循他生前設定的程式,第一時間強行關閉了米蘭達身上的定位系統,向她發出立即撤離的強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