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蒙開啟皮包,從皮包裡面拿出塑膠袋,從塑膠袋裡面拿出文胸:“我們在一間密室的通風孔裡面發現了這個——”
“這是什麼?”
“這是一個文胸。”
“文胸?”
“對,文胸,你恐怕沒有想到吧!這就是靜平的文胸。”
“靜平的文胸?何以見得。”
“我們已經找靜平的養父核實過了,他一眼就認出這是靜平曾經穿戴過的文胸。”
“這就奇怪了,靜平明明是離開鳴晨庵了,她怎麼會出現在密室裡面呢?”
“這就要問你了。不但靜平沒有離開鳴晨庵,清水、止水、修竹等另外幾個年輕的尼姑也沒有離開鳴晨庵。我們知道的是五個人,可能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
趙子蒙已經意識到,想撬開慧覺住持的嘴巴,並非易事。
“駭人聽聞——駭人聽聞,我在鳴晨庵當了幾十年的住持,竟然會在貧尼的眼皮子底下發生這樣的事情——阿彌陀佛。”
“密室一共有兩間,每間密室裡面,床、床頭櫃、梳妝檯一應俱全,在木床的圍欄上,還有一些反應男女之事的木雕,雖然木雕的主體部分被砍削過了,但還是留下了一些足有讓人遐想的東西。”
慧覺住持突然選擇了沉默。
趙子蒙窮追不捨:“在藏經堂第三間屋子和西禪房靜平曾經住過的禪房的床鋪下面各有一個暗道的入口,無獨有偶,你的禪房裡面也有一個入口。”
“據我們所知,在靜平和止水住過的屋子裡面,先後住過五個年輕的尼姑,五個尼姑都是單獨住在這兩間屋子裡面的。”
“這幾個年輕的尼姑離開鳴晨庵的方式出奇地一致。你作為住持,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才是。”
“貧尼百口莫辯。”
“昨天晚上,我們敲了兩次門,你的禪房裡面沒有一點反應,念慈師太又在禪房的窗戶外面喊了一次,禪房裡面仍然沒有反應,可是當我們撥開門閂,走進禪房,點亮蠟燭的時候,你卻坐在佛龕前面參禪理佛。”
“趙隊長,貧尼很抱歉,貧尼夜裡面有參禪理佛的習慣,在貧尼參禪理佛的時候,是不會理會任何人的。這——你們可以去問念慈和寺中的僧尼,他們都知道,在我參禪理佛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能打攪,幾十年來,她們也都是這麼做的。”
“我不這麼認為,我倒是覺得,即使有人想在夜裡面打攪你,你也聽不見。”
“貧尼不知趙隊長何意?”
“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你當時根本不在禪房裡面——你一定是在密室裡面‘參禪理佛’。”
“出家人不打誑語,昨天夜裡,你們不是明明看見我坐在禪房裡面參禪理佛的嗎?”
“這隻能是一種巧合,我們敲門的時候,你不在禪房裡面,念慈師太在窗戶外面喊你的時候,你也不在禪房裡面。”
趙子蒙接著道:“在我們撥門閂的時候,你正從暗道的入口鑽出來,等念慈師太點亮蠟燭的時候,你已經坐在了佛龕的前面了。”
“阿彌陀佛。”
在關鍵的時候,慧覺住持又搬出了擋箭牌——“阿彌陀佛”就是擋箭牌,不管什麼樣的問題,一時無法回答的,可用這句話來抵擋一下。這是僧侶們的專用語,我們的先人在創造佛的時候,就已經向上帝申請了專利。
“慧覺住持,我們希望你能給我們一個清楚的回答。”
“趙隊長,貧尼也希望您把話說清楚。你們明明看見貧尼坐在佛龕前祈禱,這是再清楚不過的事情,你們卻偏偏臆想出這麼多莫名奇妙的問題來。貧尼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們的問題。”
“不錯,我們走進禪房,確實看見你坐在佛龕前,但我們還看見了你額頭和鼻翼上的汗珠,慧覺住持在向菩薩祈禱的時候,應該是心靜如水,時令又是在冬天,你的額頭上怎麼會有那麼多的汗珠呢?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慧覺住持剛剛結束一次激烈的運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