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她母親上山來找她以後,她就要求住在貧尼這裡——她不想見她的母親。靜平選擇離開,肯定和她母親經常上山有關係。”
“您確定靜平離開了鳴晨庵?”
“寺中有人親眼看見靜平走出庵門。”
慧覺住持指的是冷月。
“我們有足夠的理由認為靜平還在寺院之中。”
慧覺住持突然抬起上眼皮——先前,慧覺住持的上眼皮始終是耷拉著的,她的神情也嚴肅了許多:“趙隊長何出此言?”
“您看看這兩樣東西。”
林狄從皮包裡面拿出日記本和鋼筆,站起身,遞給了慧覺住持。
慧覺住持接過日記本和鋼筆,用眼睛掃了一下:“這是——”
“這應該是靜平的日記本和鋼筆。您見過這兩樣東西嗎?”
“貧尼不曾見過。這——這兩樣東西,你們是怎麼找到的呢?”
“這是我們在靜平曾經住過的禪房的鋪板下面發現的。”
“禪房的鋪板下面?這上面寫了什麼?”慧覺住持的眉宇之間出現了三道深溝和一道橫溝。
“這是靜平在——我們估計是在——我們只看了幾張,還沒有來得及細看。”趙子懞直視著慧覺住持的臉,他發現慧覺住持的神情有一點不易察覺的變化,所以,留了一個心眼,“等閒下來的時候,再好好看看。”
“也許——可能是靜平不小心落在禪房裡面了。”慧覺住持的額頭上冒出了一些細密的汗珠,最重要的是,原先在她的手中做勻速運動的手珠突然放慢的速度。
“這種可能性很小,靜平上山的時候,只帶了幾本日記本和一支鋼筆,日記本是她的心愛之物,日記裡面一定記載了不少重要的內容,可能還包括她突然出家和離開鳴晨庵、離奇失蹤的原因,所以,她不會隨意落下這兩樣東西。我們分析,只有一種可能。”趙子蒙在說“離奇失蹤的原因”的時候,故意放慢了速度,提高了音量。
“什麼可能?”慧覺住持不但抬起了上眼皮,眼睛也比先前大了許多。
“唯一的可能是靜平出事了,在出事之前,她將日記本和鋼筆藏在了床鋪的下面,日記和鋼筆是靜平隨身攜帶的兩樣東西,這兩樣東西應該和她形影不離。”
“阿彌陀佛。”
自從同志們進寺以後,這是慧覺住持第一次說“阿彌陀佛”。佛祖真是太聰明瞭,一句“阿彌陀佛”就像一把****一樣,它可以回答任何問題。此時此刻,同志們還不能說慧覺住持答非所問。
趙子蒙還有更尖銳的問題在等著會覺住持呢。趙子蒙終於從慧覺住持的回答中感覺到了一點東西:“慧覺住持,據我們所知,在靜平失蹤之前,貴寺還有還幾個年輕尼姑離奇失蹤。”
“趙隊長有所不知,佛門不是牢籠,與佛有緣的人可以進來,也可以離開,佛門不問來處,更不問去處。”
“無獨有偶,離奇失蹤的僧尼竟然都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尼姑,這該不會是一種偶然的巧合吧!”
“許身佛門,是要耐得住寂寞的,真正能堅持下來的人不多,因為寺院裡面的生活太清苦,年輕的尼姑塵緣難斷,又經不住紅塵的誘惑,選擇還俗是常有的事情,我佛以慈悲為懷,願意留下來的,佛祖歡迎,不願意留下來的,佛祖是不會強留的。”
“鳴晨庵一向弘揚佛法,普渡眾生,佛門清淨之地,豈容玷汙。阿彌陀佛。”慧覺住持慢聲細語,表情嚴肅,她的話中有兩層意思:第一,鳴晨庵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第二,你們不要往鳴晨庵身上潑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