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簫和梁二趕回a市的時候,已經是當天下午了。
臨近下班時間,空島外面圍著的車越來越多,幾乎將外面圍得水洩不通,隨著天色一點點黑下來,外面的車子儼然有越來越多的趨勢。空島外面只有兩條軌道,其餘的噴氣車全都懸停在半空中,“嗚嗚”地噴著氣,聲音震耳欲聾,隔著好幾千米也能聽得一清二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火山噴發了呢。
“這些人真是神了。”梁簫感嘆道。
四周的車上拉滿了橫幅,梁簫看了一眼,全是什麼“釋放金屬人”、“實驗=殺人”、“還我自由”之類的內容,上面還有非常血腥的畫作。不論什麼年代,人們表達抗議和不滿的方式都是這麼簡單粗暴。
軌道上的車都停滿了,兩人直接把車升起來,從堵住大門的車上面緩緩開過去。
這樣一動不要緊,他們居高臨下的位置讓所有的車一瞬間都注意到了他們——尤其是他們的車牌能透過大門的門禁,這說明他們是基地裡的人。
“嘟嘟嘟!”從他們腳下開始,車子的喇叭如潮水般散開,也不知道誰說了句“抓住他”,所有的車子頓時像是蝗蟲一樣,密密麻麻地朝大門口沖過來,把梁簫結結實實地堵住了。
或者……他們的打算並不只是這樣。
在大門開啟的一瞬間,“嘭”地一聲,梁簫的車被人撞上了。梁二回頭一看,那人似乎對造成的效果很得意,加大了馬力,狠狠推著梁簫的車往前走。他想進去。
梁簫的車子不大,論個頭遠遠比不上後面那輛車,於是那車就死死頂著梁簫,趁著門開的一瞬間加速,緊緊卡在門口。大門關不上了。
梁簫不得不嘆了一句,這人果真聰明果斷。這也是她的判斷有誤,她本以為晚上人會慢慢減少的,沒想到卻越來越多。門外的人群已經變得異常激進,就像一整箱沒有任何包裝的火藥,只要稍微有一點點火星,哪怕只有一點點,就能立馬引爆,帶來驚天動地的震顫。
人在情緒失控的時候什麼都能做出來,他們的人性和理智已經完全脫離了掌控,他們會淪為情緒的傀儡,只要稍加引導,就可以讓他們為所欲為、造成完全不可預計的後果。
好算計,梁簫心想。
她知道,這只是第一步。輿論的造勢和煽動的情緒只是一切的導火索,但這已足夠對空島造成嚴重影響了——他們的正常工作和生活已經無法保證了。如果讓這些人進入空島,她難以想象會發生什麼。
身後的車子緊緊地卡住了大門,後面更小的車子已經在它留出的空隙處蠢蠢欲動。
“不能讓他們進來。”梁簫猛地轉了個彎,把車頭對準外面,也堵在門口。
“嘟嘟嘟!”
外面的車跟她頭對頭,她看見車裡的男人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那感覺像貓見了老鼠,吸血鬼見了血,渴望一場腎上腺素飆升的獵捕。
梁簫的手抖了抖,一瞬間被人包住。梁二看著她:“別怕。他們進不來。”
“別!”梁簫知道他又要用能流了。在知道了他的身份之後,她甚至覺得無往不利的能流變成了一把鈍刀,時時刻刻都能磨掉他的命。她不願意梁二為了一些無關痛癢的事浪費能流。
比如現在。
在梁簫喊出來的一瞬間,對面的男人猛地加足馬力,甚至身子伏低,做出了沖刺的準備,狠狠地向她沖來。男人的車頭微微翹起,直沖她的擋風玻璃沖過來。而梁簫卻不能動。
一旦動了底下的車就會鑽進來,所以她只能死死撐著,不敢加速,更不敢動。無論如何不能讓他進來,她想道。
近了。
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