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遮朝日露,風卷晨葉影,一嘯聲震日暉抖。
“啊啊啊啊!”
清晨時分,一片寧靜的縣衙寅賓院突然傳出一聲的慘叫。
那叫聲慘烈無比,竟是震得整座寅賓院都抖了三抖。
剛剛邁入院門的崔正和孫莽的腳同時停在半空。
“孫捕快,聽聲音,像是……”崔正看向孫莽。
“郝兄弟?”孫莽一臉疑惑,“不是說請了一個大夫給屍兄弟治傷嗎,怎麼——”
二人正說著,屋裡又傳出一連串叫聲。
“哎呦!啊哇!臥槽!呀媽!嘶啦!好疼啊!”
這次的叫聲還頗有節奏。
“啊!啊!啊呦!”
緊接著,又傳來幾聲慘呼,竟是文京墨的聲音,每一聲都混在郝瑟一停一頓叫聲間隙,二人聲線一起一落,一高一低,加上這詭異的節奏,實在是頗引人遐思。
崔正和孫莽對視一眼,都有些老臉泛紅。
“咳,郝兄弟,文兄弟,你們……咳,可還好?”孫莽敲了敲門,低聲呼道。
“啊!孫捕快啊,快進來!嘶啦!”郝瑟一邊叫一邊招呼二人進門。
“咳,這個——合適嗎?”崔正抖著臉皮問道。
可屋裡又沒了聲音。
崔正和孫莽又對視一眼,抹了抹頭上的冷汗,推門而入。
霎時,撲面而來一股血腥之氣。
但見廂房正中,郝瑟和文京墨背朝大門並排而立,郝瑟一臉慘不忍睹呲牙咧嘴,時不時慘叫兩聲,雙手死死掐著文京墨的手臂,掐得文京墨面容扭曲。
“郝瑟,你快把你的爪子放開!”文京墨大叫。
“可是,好疼啊啊啊!”郝瑟慘叫。
“疼個屁啊!屍兄吭都沒吭一聲,你在這大呼小叫的作甚?!”文京墨一把將郝瑟的手給扯了下來。
“看著疼啊……”郝瑟吸著涼氣道。
崔正和孫莽兩步上前,這才看清,在郝瑟前方木桌上,擺著一個水盆,盆底是數塊碎裂的瓦片,片片染血,將一盆清水已染成血色,而在血盆之後,站著一個發須花白的老大夫,正皺眉為一個人處理後背的傷口。
那人後背之上,觸目驚心列著十幾道傷口,有深有淺,有橫有縱,淺的那些,應是以前的舊傷,看造型更像是鞭傷;而深的那些,顯然被碎裂瓦片割出的新傷,皮翻肉綻,還有不少瓦片碎屑紮入肌理,只能先用利刃割開皮肉,再用鑷子夾出來。
那老大夫下手又快又準,刀尖割肉,鑷子夾瓦,每一下都利落無比,被治療之人也是十分配合,僅是在夾出瓦片之時肌肉緊繃一瞬,卻是一聲不吭,唯有蠟黃額角上滲出的清亮汗珠,顯示出這治療過程絕非輕松。
“屍兄弟果然是個漢子。”孫莽和崔正一旁看得嘖嘖贊嘆,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