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洛天在鄭容的相勸下痛哭不止,卻不再阻攔。
他知道晉王要做的事情沒人能攔得住,哪怕是明宗帝都不一定行。
晉王轉臉對阿甲冷冷吩咐道:“給我把雲飛拖走。”
阿甲聞言上前欲將擋著棺木的莫雲飛拖走,不料莫雲飛居然轉身抱著棺木痛哭起來口中還一遍遍叫著“斜陽”,阿甲眼眶瞬間又紅了。
“放肆”!晉王伸手將一旁的一個香爐砸向莫雲飛。
香爐夾著香灰和尚未燃盡的香燭砸上了莫雲飛的背脊。可是他依舊不閃不必,不肯離開。
一支香火瞬間點燃了莫雲飛的黑髮,他就像沒有感覺一般,只是抱著棺木痛哭出聲。
阿甲快速的瞄了一眼晉王,見他一臉寒意,心中打了個突突,終究是沒忍住,用指風將莫雲飛著火的一縷頭髮截斷。
晉王這一下的怒火翻湧而至,再無往日半分溫潤如玉形象。
他凝聚全力抬腳踹開了伏在棺木上的莫雲飛,下一刻將丹田內的玄綱之氣全然凝聚在掌上,抬手向上推去,竟將棺上的木釘推出,棺蓋開啟。
莫雲飛瞧著被啟開的棺釘,一時間幾乎要傻了眼了。
此時的棺木中並沒有想象中血肉模糊的景象,殮葬的師父已經將人基本上重塑了一遍。殘缺的地方都做了假肢和填充。
晉王強忍著心中翻湧的不適,抬手伸進了棺木中。
展逸陽卻一把衝上前抓住了晉王的手臂。
“王爺不能欺人太甚,已經將棺木起啟開,也瞧見了內裡景象,王爺還待怎樣?”
晉王冷然盯著他看了半晌,展逸陽竟然在那寒涼的冰霜眼眸中漸漸鬆開了手。
那冰霜般的眼眸中是深深的傷痛和不信,是深深的悲哀和自責。
展逸陽突然想起了那晚他在母親房外聽到展斜陽的那番話,他突然就無力去阻止了。
晉王將棺內的人翻轉著側起身,若那還能稱之為人的話。
觸手是一片綿軟,能不軟嗎,骨骼早已經碎裂成渣。
晉王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看的東西,突然心頭一鬆,鬆手的一瞬間整個人凝聚的所有力氣也消散無蹤。
他足足向後退了三大步,才在常平的相護下站穩。
晉王的心忽高忽低,面上漸漸放鬆下來。這人不是斜陽,不是。
他推開常平又向後走了幾步,一眼瞧見靈堂上的那個靈牌,渾身發抖著一把上前將所有的事物連同貢品全部掃落在地。
整個大殿上的人都是一窒,晉王殿下這是被刺激的瘋了嗎?
衛信一時都忘了哭泣,他呆呆看著在瘋狂扯著布幔的晉王,有點不知該給出什麼反應。
最後還是鄭容和梁王上前拉住了晉王。
“三皇兄,今天您這樣做實在太過了。”梁王不贊同的瞪著晉王。
好歹他也是父皇欽點前來弔唁的人,被晉王這般大鬧靈堂,他該如何向皇上交代。
何況三皇兄這樣對展斜陽也是不敬,畢竟死者為大。哪怕是義父也不該這樣攪亂展斜陽的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