灕江月基於本能照著晉王的話向東方急掠,卻在脫離了危險後回身不見了晉王身影。
就像是被重錘襲中了心臟,她慌地不知該如何是好,一咬牙急忙又向方才身陷的地方掠去。
飆風吹得她面頰生疼她顧不上;黃沙幾欲迷眼她顧不上;被流沙陷到腳踝她更顧不上。
她只想此時能夠儘快的回到方才的地方,可是到處都一樣,方才到底是在哪裡?
只有無邊的黃沙,哪裡還有晉王身影。
眼淚順著雙頰滾滾而下,她一刻不敢停歇,四下裡亂轉,卻只是看不到一片藍色的衣角。
就在她都要完全絕望時,身後猛然聽到一聲不大的低喝聲,下一刻一隻手伸出了沙面,接著是一個人頭。
滿頭滿臉的黃沙幾乎將晉王整個人都包裹住,他一面向上努力掙脫,一面吐出一口沙子,苦笑著對回過頭一臉驚愕地望著自己的灕江月道:“叫你跑,你還真的是跑得飛快啊,可是你至於跟我這麼大仇,將我兩腳踩下沙坑裡去嗎?”
本來正又驚又喜不知該哭還是該笑的灕江月聽他這麼說又氣又惱又焦急。忙跪倒在沙地上,伸手向他道:“還不快點想辦法離開此地。”
晉王無奈地搖頭道:“想要離開並不難,我方才被黃沙埋住時推算出這陣眼所在,需要你去把它搗毀。”
“在哪裡?”
“東邊那從荊棘,你去試試。”晉王一面繼續運氣向上挪動,一面苦笑著對她道。
灕江月不敢有半分耽擱,抬袖擦了擦頰邊的淚水,再次向東邊掠去。
這個黃沙陣與當日展斜陽所遇到的兩儀黃沙陣不同,這個陣裡除卻黃沙漫漫便是那座宮殿,唯一的實物便是方才灕江月踏足的荊棘叢,因此那便是陣眼所在。
灕江月到了荊棘叢邊,用玉簫在裡面扒拉了幾下,便看到一面小小的乾坤陣旗,她斜咬著下唇,蹙眉俯身將陣旗一把拔了下來。
頃刻間,自陣旗拔下起,周遭事物便是一陣變幻,一會兒是山石,一會兒是冰雪,一會兒是森林,一會兒是宮殿,最終變成了一個山洞——煙霧繚繞的山洞。
灕江月一呆,不由得四處打量著。
這時“嘩啦”一聲水聲響起,晉王從山洞中的水潭裡冒了出來。
他望向目瞪口呆的灕江月,吐出一口水,躍上岸,忍不住勾了勾唇角道:“想不到這迷蹤陣這般厲害,我們竟然又回到了這處山洞來。”
灕江月望著眼前宛若出水芙蓉般的玉顏,心中暗自讚歎,口中卻問道:“殿下來過這裡?”
聽她這麼問,晉王就是一怔忙問道:“你不是從那個水晶宮走過來找到我的嗎?”
“水晶宮?不是,我就是從方才那處裂谷的上方下來的。”灕江月不解地說道。
晉王神情不變,心中卻在思忖這兩道峽谷和陣法之間的關聯。
他想了片刻喃喃低語道:“若這所有陣法皆是幻境,那麼斜陽會不會並沒有死,那個也是幻境?”
“殿下說什麼?”方才在走神,並沒有聽清晉王說了什麼。
“沒什麼,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去就來。”晉王話落,也不待灕江月回答,便又一次向山洞右方的石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