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展斜陽還未起身,晉王已從內室出來。
展斜陽轉頭看著穿戴正式的晉王問道:“這麼早,小義父去哪裡?”
“今日休沐,你爹和兄長都在家中,我送你回相府。”
展斜陽一翻身從榻上爬了起來,小義父這是什麼意思,怎麼出爾反爾呢?不是說今日要小陶做自己最愛吃的菜餚嗎?怎麼又要送走自己?
晉王連忙將展斜陽用薄被裹住,責備道:“人前的樣子都是裝的不成,怎麼還是這般毛毛躁躁,雖說入夏,昨夜畢竟下了一場雨,也不知道注意點身體。”
“我一聽小義父說要送我回去就慌得不行,哪裡還顧得上這些。”展斜陽裹著薄被撅嘴道。
“難道你半年外出,歸來都不去拜見父母嗎?”
“哦。”
晉王看著神情懨懨的展斜陽,溫言哄道:“總得回家拜見父母,見見兄姐吧。你若不想在家住還跟我回來便是。”
“哦!”展斜陽一把將薄被甩脫,快速地穿著外裳,笑的開心不已。
晉王和展斜陽從屋中出來,衛信遠遠地望見他們,見二人神色都是歡喜,才撇嘴上前。
飯廳裡,衛信拿著筷子跟展斜陽打架,展斜陽筷子伸到哪,他就將筷子伸到哪。展斜陽一口東西吃不著,他卻能邊喝魚粥邊抽空夾上一筷子小菜,邊阻擋展斜陽落筷。
晉王也不管他們,徑自喝著碗裡的雞絲粥,眼不見心不煩地樣子。
他覺得沒事讓衛信欺負欺負斜陽其實還蠻解氣地,省得日後被斜陽拿捏著自己,只能自己氣得心肝疼。
展斜陽半天吃不上一口東西,撅著嘴將筷子往桌上一撂起身跑了。
衛信剛好夾起方才與他爭奪的水晶餃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眼尾上揚看向晉王,詢問的意思十分明顯,晉王微微別開臉只做不見。
斜陽怎麼可能餓到,若他猜的不錯,現在斜陽定然跑去吃薑戎的份例了。
晉王的馬車轉過城東,送展斜陽到了相府門外,展洛天帶著長子展博陽,次子展逸陽已在府外等候多時。
展斜陽在馬車裡遠遠看到父親和兄長,心頭暖暖地,未等馬車停下便迫不及待地起身開啟車門,向車外躍去。
駕車的姚叔幸而早有心理準備,放慢了車速,否則得被展斜陽這猛然一下嚇壞了。
晉王微微笑著,看著已然奔到展洛天面前的斜陽,眼中透著暖暖的和煦柔軟,任何時候他都希望斜陽能保持一份赤子之心,能永遠這麼幸福下去……
馬車緩緩停到相府門前,自有僕人上前放好腳凳,還未來得及挑起車簾,正在同父兄說話的展斜陽眼角掃到,忙鬆開握著父親的手,轉身笑盈盈地去替晉王挑起車簾,服侍晉王下車。
展洛天在小兒子轉身的一瞬間眼尾禁不住抽了抽,下一刻忙帶著兒子僕人上前恭迎晉王。
車門開啟,車簾掀起。
晉王姿態端雅地步出馬車,垂眸看了眼展斜陽伸過來的手掌,輕輕握住,輕撩長袍,從容優雅地踏著腳凳從馬車上走了下來,對正待行禮的展洛天笑道:“相國大人半年未見斜陽,這些虛禮免了吧。何況今日我們只算家人,並非君臣。”
“王爺說的是。”展洛天嘴上答應著,卻仍舊帶著兩子將禮施完。
因為晉王到訪,展錦萱並未露面,展斜陽的母親蘇氏已在丫鬟僕婦的陪同下候在了二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