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視著周圍地上那一根根石筍,一灘灘或濃或稠的紅漿,這些先前還令他忌憚的東西,現在都帶給他極強的吸引力,他知道那是它此刻最好的食物。
他卻不想像狗一樣趴下來舔食,就算已經化身為魔,本質上他還是凌歧。
撲騰著翅膀,凌歧飛到半空中,隨手咔崩咔崩折下些石筍,手上沾滿了鮮紅的粘液,極高的溫度和腐蝕性不能對他造成任何傷害,他現在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熔爐。
他隨手存放起一些石筍,儲物空間並未隨著他的實力提高而擴大,容量有限,所以他把大部分石筍都直接丟進嘴裡,鋒利猶若刀匕的參差利齒一嚼一磨,直接就將滿嘴碎石生吞下去。
凌歧很快就停止了這樣的行為,因為他發現這些血脈傳承中本能認知的“好東西”,能對他形成的幫助實在太少。
也許它們是幼年炎魔最好的食物,但他畢竟不是什麼真正的幼魔,而是在傳奇肩膀上的新生炎魔。
他過去積累的全部,包括那尊下位傳奇階段的真身,其中蘊含的精華物質,已經全都融合到新的身體中,適才令他趨於成熟,導致他剛出世就有下位傳奇頂峰、近乎中位傳奇的實力!
也許,從完整的生命過程來說,他目前仍然屬於新生期。
然而能促進他成長的東西卻實在太少,因為他一生的潛力都已經用盡,他就像是一個有著成人一切的嬰兒,可以說潛力無窮,也可以說毫無潛力。
凌歧估計,若他的炎魔形態真能徹底“長成”,那麼他最少也是上位傳奇級別、乃至大惡魔級別的存在!
問題是,這只是一個美好的夢想,他其實根本沒有半點自然生長的可能性。
除非有別的東西去催化,比如攝入大量能量,否則就算過一千年、一萬年,他也不會進入生命中的成長期。
凌歧並不懊惱,別說現在還有進步空間,就算沒有半點進步的可能,他也不會放棄當前就能唾手可得的力量,而選擇讓自身成長潛力最大化。
一來他的本質畢竟是“吞噬”、“掠奪”,而非從未知變成炎魔,從一種生物變成另一種生物。這不是常規的奪舍,是赤裸裸的吞噬、佔有。有了更好的選擇以後,隨時都能再換一副軀殼,再塑新身。
二來在這種危機四伏的環境中,還想著壓制實力、強化潛力。明明手無縛雞之力,卻好像篤定自己能成為逆天的強者,根本就是腦殘的想法和做法,毫無根據的自大。
路要一步步走,飯要一口口吃,潛力再大,假如半途就被人打死,那有個屁用。
天才永遠不如強者,因為強者隨時可以把天才打殺。凌歧有主角的覺悟,卻不會真認為自己一定不死不滅。他知道自己運氣不錯,可就算運氣再好,他也不會忘掉危機意識,更不敢在油鍋中幻想著飛上藍天。
他本身自己就是一個喜歡扼殺天才的強者,喜歡恃強凌弱,怎麼會把自己的成功建立在敵人的大意和麻痺上呢?
掠奪一切外部資源,補充自身的不足,這是凌歧的進化之路,基調已定,再無複製常人成功之路的可能,亦無需複製。
他要走的更快、再快、最快,他要飛奔起來,哪怕未來不得不用十倍的努力來彌補走的太快留下的缺陷,他也毫不介意。
先易後難,本就是魔道的覺悟。
凌歧自知不是那種可以兼顧兩頭的人,所以早就一門心思走定魔途。就算他沒有任何驚人的特質,也註定不會成為一個英雄、或是黑暗英雄般的人物,他走在天堂中都會羨慕地獄的肆意,豈會在地獄中仰望天堂?
嘿然一笑,凌歧收起肉翅,凌空落到地上,踩出了兩團溼漉。它渾身上下都蘊含著高溫,連岩石都承載不住,若到了外面,每一步都要留下火焰的足跡。
回頭看了看兩個正在孵化中的兄弟,那是它為自己準備的新僕從,因為有著太深的血緣羈絆,包括未知,所以不虞它們的背叛。
“能從娃娃抓起,這種機會可不多見。”
凌歧笑了笑,惡魔化的他笑容無比猙獰,而後立即朝著那處戰鬥動靜極為劇烈的地方衝去!
他的父輩族人都在戰鬥,他怎麼能坐看大敵威風。新的身體無比強悍,而更令他滿意的是,他並非中土大陸最後一頭炎魔!
這些將成為他最可靠的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