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偏頭,凌歧看到遠處幾架警用直升機懸在半空,齊齊從底部探出冰冷猙獰的重型機槍。
啞然失語,凌歧笑道:
“這是做什麼呢,我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吶。”
“百無一用、負心忘義的...讀書人。”
“呵,要我死,容易的很,花生米都是浪費。”
“想活捉?公開審判?明正典刑?彰顯威嚴?”
“別做夢了!”
說罷,他抬起了右腳,果斷朝前踏出一步,沒有半分猶豫。
幾乎就在下一秒,一張大網從天而降,也不知哪裡來的,終是慢了他一步。
“活著,是為了期待精彩和暢快。如果失去了那樣的資格,不若讓毀滅降臨。殺盡仇寇,遺臭萬年,倒也痛快。”
“可是,真想,再活一次呢啊~”
風聲呼呼入耳,視野漸漸模糊,氣壓撲面,地面飛快接近,凌歧最後想著,不後悔,不愧疚,只遺憾。
瞬息,絕了念頭。
轟!!!
劇烈的爆炸聲傳開,這夜註定不會平靜,S市中央大廈樓底暴起大片火光,這是凌歧第一次使用自制的烈性火藥,也是最後一次。
那宛如彗星撞擊地球的燦爛,是多麼美麗,可惜,他永遠都看不到了。
幾天後,T市某蕭條的馬路上,一張報紙隨風捲來,落在路的中央。
只見版首是一幅巨大的灰色頭像,印著一個樣貌方正的斯文男人,看著像是律師、或者教授之類的文化工作者,很是正派。
可是巨大的標題,已經揭露了這人人面獸心的本質,光鮮外表下醜惡的真實面目。
《W省S市特大投毒案犯拘捕自盡,無情法網再次顯威》...
一輛貨車呼嘯而來,直接將報紙碾在胎下,又把它帶的飛起。
緩緩飄落時,首頁男子頭像、那張頗為正氣的臉上,諷刺似的印上了一道道灰痕。
偏又是這些讓報紙褶皺的痕跡,讓男子原本英挺的五官,顯得如此詭異,猶若獰笑——
究竟是誰在諷刺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