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縱身幾個騰躍,向著前方的樓閣趕去。雖說奎生表面看去一切如常,但他的心中卻不那麼平靜。正如冬至猜想那般,奎生二十年前便已認識了這頭烈陽狼,對這位前輩的手段瞭解一二。之前入魔一般的瘋狂情境更是讓他心有餘悸,隱約之間猜到了什麼,但以他的心機,斷然不會表現出絲毫。
明黃大劍的主人奎生曾經有過一面之緣,知道他是無極劍宗的一位前輩,曾經在回狼谷附近找了很久,不知找什麼東西,只知道原來馬匪之首夜無憂的死與他脫不開干係。眼下這位元前輩不知是有什麼變故,竟像是連肉身都毀去了的樣子,明顯是跟這妖狼有怨,還好這位元前輩沒有表示什麼,否則逼迫他表態站隊就糟了。不過如今看來這位元前輩根本沒有瞧得上自己,他避之唯恐不及,自然不會自找無趣上前套近乎。
鼠須猥瑣男子站在樊貴兒身旁,是一行人中唯一一個沒有拿兵器的人,卻是拿了一把扇子,不時開啟摺扇扇動幾下,甚是滑稽。濁黃的眼珠微微一轉,右手在兩撇鼠須上輕輕摩挲,目光盯著遠處的殘塔,微啞的聲音小聲說道:“那邊兩個少年想必就是我等此行的目標了,要不要現在動手?”
樊貴兒眼神中露出少見的狂熱,微微搖了搖頭,說道:“不急!此時仙緣在前,若是不把握住,將來定會後悔。況且此時狀況不明,那兩個少年也不知跟此處這些人是否有關係,貿然動手,若是激怒了不該惹的人,怕是會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還是先儲存實力,此處我等人數佔優,此間錯綜複雜,只需靜待漁利,莫要被有心人盯上,以免招致圍攻。”
一個手拿長刀的打手問道:“既然我等人數佔優,此處仙緣自然是強者得之,何不乾脆一併殺了?”說完還舔了舔下嘴唇,帶著些嗜血的味道。
“愚蠢!”鼠須猥瑣男子輕斥一聲:“先不說那明黃大劍到底是何人操控,單是後來那個手拿斷刀的男子便不可小覷,若是陸某所料不錯,那人應是近年來聲名如日中天的奎狼幫幫主奎生!若是他發狠,我等這些人連一炷香的時間都撐不過!”
打手聽聞此言縮了縮脖子,未敢出聲辯駁,訕訕退到後方。
樊貴兒微微點頭,附和說道:“先生所料,與樊某想法不謀而合,將軍曾說過,這奎生是個慣能隱忍,城府極深之人,已然有了當年蒼狼上人的幾分風采,便是低階的修士,怕都不是他的對手。我等還是莫要橫生枝節,這兩個少年暫時不用理會,先弄清此地到底是何處,尋一番機緣再說!”
“是否需要派兩個人盯住這兩個少年?”鼠須陸姓男子猶豫片刻,謹慎的說道。
“還是先生所慮周全,”樊貴兒指著剛才說話的打手說道:“阿大,你帶著阿二遠遠盯住,切不可擅自動手,一切待我等將此地探明再說。”說完手一揮,帶著十餘人向著這片空間中心處行去。
阿大點點頭,與一名手拿長弓的打手對視一眼,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仍在原地未動一步的冬至二人,跟在隊尾,緩緩向前行去。
鹿角女子芊芊,獐獸女子璇兒,以及鳳目含煞的紅甲犀紅姨,同樣在原地,沒有貿然前行。璇兒看了二人一眼,微福一禮,柔柔的說道:“多謝二位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便送給你等一點提示,希望二位能夠活著離開此處!”
“璇仙子不必掛懷,各取所需罷了。”冬至同樣回了一禮,友善的笑了笑,說道:“既然仙子有心,我等洗耳恭聽。”
“殘塔中人便是我等所說的前輩,真身乃是一頭烈陽狼,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獐獸女子璇兒說到這裡,頓了一頓,繼續說道:“各位不知道的是,這位妖族前輩施展‘魂靈分體’之術,將自身魂魄一分為十,寄養在他人的肉身之內,吸收靈魂之力,最終吞掉對方的意識,以肉身精華反哺靈魂,繼而抽乾肉身精華。”
“脫離肉身後,靈魂帶著一身的精華,迴歸本體,以此來修補其仙體。若非元前輩發現及時,仗著修為高深,加上法寶威力強大,以其肉身破碎為代價,怕也步了他人後塵。至於我等,更是毫無還手之力,只有等著身死道消的份兒,若非元前輩出手相救,兩位怕是也不會見到我等三人。之前那個手拿斷刀的男人,你可注意到他手臂上的銀色毛髮?那就是被妖狼附身的證明。你等也要小心一二,免得著了他人的道。言盡於此,若是二位有命活著離開此處,答應二位的蒼狼嶺地圖我等自會奉上,你等好自為之。”
說完,不再理會原地發呆的冬至二人,飄然遠去。紅姨狠狠地瞪了一眼冬至,沒有說話,跟隨二女向前方走去。
冬至心中泛起大浪,至此才知道先前手臂為何會自行移動,原來是這烈陽狼不知不覺中附身在其體內,莫非之前好心所教授的《魂衍道》之術便是一個引子,真正的目的竟是附身?
他沒有說出此事,以免引得劉雲譎擔心,但還是用上了十二分的心思,思考如何能從這個困境中脫身。可他本就是個凡人,哪裡有什麼手段應付如此棘手之事?想到這裡,他心中怒意漸盛,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一般。
“虎子哥,既然這位前輩給我等留了機緣,不去尋找一番怎麼對得起前輩一番苦心?”冬至強行壓下怒意,臉上露出一個難看的笑容,沙啞著聲音說道。
劉雲譎有所警覺,只是看冬至並沒有說出來的打算,便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爽朗一笑,說道:“冬子,你我二人同進同退,想做什麼就做,虎子哥支援你!”
二人對視一眼,不再思考什麼退路,而是一頭扎進了這麻煩的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