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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一騎絕塵 第二十七章 鋒芒 (2 / 2)

妖怪吞噬了人的魂魄,便可以化形為人,顯然這魂魄在其中扮演著關鍵的角色。那麼反過來推測,傳言中蒼狼上人曾顯化半狼之身,這所謂的“狼化”,是否說明,他曾吞噬過妖獸的魂魄?或者說,若是這烈陽狼奪舍了蒼狼上人,是不是可以完成“狼化”?冬至在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接著,冬至又想到了掉落深谷的蒼狼嶺主峰,他並未親眼所見,只是聽周苴說過,斷面平坦,有如利刃切開。他完全無法想象這需要多麼大的力量,要知道蒼狼嶺主峰上的古戰場足有百里方圓,他的力氣已然不算小了,全力之下也僅僅只能砍斷一棵碗口粗細的小樹而已。這妖狼曾自稱烈陽仙狼,既是仙狼,擁有這等移山填海的大神通,倒也合理。

而且妖狼曾說,它所謀求的生命之水,乃是熔鍊了萬千凡人遺失的命數的真正寶物,而不是眼下這僅僅只是包含了凡人血肉之精的凡物。既然圖謀這般大,完全可以去其他戰場佈置大陣,斷沒有在此荒涼之地佈陣的道理。要知道,如今的虞國西境,陳兵何止百萬?

如此分析下來,蒼狼嶺的主峰掉落深谷,十有八九便是妖狼所為,正是因為它仙體有恙,無法離開此處,才如此費盡心機,在此開闢戰場。若此事為真,它口中所說黃泉門的鬼氣森森的邪修,是他操控的傀儡也說不定。

不過,這頭自稱烈陽狼的傢伙雖然說了很多東西,卻是虛浮不著邊際,也許它並未撒謊,可即便它說的全是真的,也只是一些談資罷了,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照它的意思,紅姨,芊芊,璇兒,三個妖獸覬覦它的妖丹,又是薄情寡義,所以反目,理由的確很充分。

可冬至卻察覺出了一絲不尋常之處,若這妖狼真的是仙人之流,三個靈智初開的妖獸必然不敢算計於它才是,這是境界上的壓制。而若是它口中的黑衣男子獨自鎮壓於它,想來也斷然不會大度到分這三個妖獸一杯羹。而若是兩敗俱傷之際,三個妖獸奉命欲要擊殺黑衣男子,被黑衣男子策反倒是說得過去。可它卻說三個妖獸先是反叛,才導致它被鎮壓。

其中出入看似微不足道,卻是天壤之別。若是它沒有說謊,想必三隻妖獸察覺到了什麼,此事危及性命,才會臨時倒戈。只是那三隻妖獸到底察覺到了什麼?

冬至覺得腦袋一陣眩暈,第一次如此絞盡腦汁,許多碎片資訊環繞,卻總也聯絡不到一起。這時,橫託在膝上的兩尖矛幽光一閃,一股清涼的氣息順著他的手臂向上蔓延,進入腦袋。這股清涼的氣息使得他腦中靈光一閃,突然間,一切好像都串連了起來,明晰了起來,而將這一切串連起來的關鍵,便是規則!

那麼便以規則為核心重新開始梳理……

天地之間原本只有黑白二色靈氣,互不相容,相生相剋,至於為何是這樣,想必其中牽扯到了天地大道,暫時不必去理會。神魔兩種天地生靈乃是天生地養,沒有肉身,乃是以魂體的形式存在,天生便親近大道。而人起於微末,天生弱小,後天感悟大道,同樣可以呼風喚雨。更有女媧捏土造人之說,不管此事真假,但核心卻是人有肉身,這一點是與神魔最大的區別。

後來,修仙者出現,雖然由感悟大道轉變為修習前人留下的道統,但吐納的依然不外乎是黑白二色靈氣,遵循的依然是那片天地的規則。

如今,天地鉅變,黑白二色絕不可能相容的靈氣混合為一,出現了一種全新的靈氣,便是這灰色的靈氣。即便妖狼曾說灰色靈氣並無區別,但想必仍是有了細微的差別,也即是說,天地間的某種規則悄然改變了。若是以此為出發點,許多事情便說得通了,比如:它為何要費盡心思凝聚生命之水!必然是天地規則改變之下,它的仙體與這片天地不相容,要採集這片天地生靈的生命精華,以此來修復自身!

若這個推論成立,也解釋了元姓黑衣男子為何敢於算計妖狼,必然是在這長久的消磨之下,它的神通法力逐漸流逝,修為大不如前的緣故。甚至冬至更有一個猜想,便是四百年前離奇出現的白色瘴氣,是否是它自身洩露靈力與灰色靈氣相接觸所引發?

想到此處,更多的疑惑又冒了出來,蒼狼上人與它到底是什麼關係?奎狼幫又是什麼立場?何以能夠在瘴氣中開幫立派?

冬至從未去過奎狼幫,只知道,奎狼幫的山門在古戰場入口處,金碧輝煌,奢華無比。根據周苴的地圖以及那鹿角女子芊芊曾提到過的“回狼谷”,對比之下發現,距離此處雖說有一點距離,卻並不會太遠,根據二人的腳程判斷,大約是百餘里的樣子。難道那些人從未發現這個奇異的洞窟?又或者說此處本來就是一個陷阱?

冬至晃了晃腦袋,一重迷霧剛剛被撥開,立馬又出現數重迷霧,怪只怪自己見識太少,而此處這些人所處層次太高,無法以自己的見識理清這些謎團。

他想到的周苴曾經提到過的“格局”二字,這格局既是對這世界的認知範圍,亦是為人的態度,處事的方法,最終做到人情練達,世事洞明。

任何簡單的計謀算計,甚至是不經意間的隨心而為,經由時間的熬煉,都會成為難解的謎團,精妙的謀劃。歸根結底,還是所處位置太低,無法縱覽全域性罷了。

若非經歷了馬姓白鬍子老道的事情,讓他對修仙界有了一個模糊的認知,此時的冬至縱然也會多加小心,卻不會想這般多,也許頭腦一熱也就答應了妖狼傳授他《魂衍道》的事情。

冬至與奎生、樊勇之流不同,他們一個個經歷了險死還生,家道中落,大喜大悲之事,如今年過五十,對長生的渴望並不是一個十四五歲,連山村都沒怎麼出去過的小孩子所能理解的。

在此之前,他對修士的理解,也僅僅是可以御劍飛行!或許是人已然征服了大地,所以對飛上天空有著強烈的執念,冬至也不例外,在他看來,能夠御劍飛行,便是強大的象徵。至於周苴曾經說的,修道者,醉心於大道,甚至連功法威能都在不在意的樣子,讓他無法理解。

冬至並不是一個輕狂之人,或許是生於戰亂不斷,人人自危的年代,讓他不自覺有了一份行俠仗義之心。如今世道紛亂,視人命如草芥的匪盜橫行,在他看來,這是不對的。既然不對,那就要改,改變就需要有人主持公道,那就需要有人站出來。可如果站出來之人沒有傲世的修為,沒有功法的威能,只能淪為出頭的鳥兒,被人群起而攻之!醉心於大道之人或許是合格的修士,卻不是他要走的路!

那白鬍子老道雖說夾帶私心,卻也給了冬至一個能夠修行的機會,所以冬至才毫不猶豫的接過了老道遞來的“緣塵令”。雖然並不清楚將來去緣塵宗會遇到什麼,但他心中對於修仙的渴望無形中增加了許多,彷彿美好的願景都在前方鋪展開來。

緣塵宗的事情暫時不必太過掛心,畢竟還有三年多時間,一時之間倒也急不來。這妖狼說了許多上古往事,修仙秘辛,讓他對修士這類人有了一個模糊的印象。或許是先入為主的原因,冬至有些抗拒妖狼所說的“修魂”。在他心中,緣塵宗那種仙門巨派才是修仙正統,靈根之修傳承萬年,斷不是所謂的“魂修”所能相比的。

而冬至始終不輕易答應任何事情,更深層的原因便是因為周苴跟他說過的“應緣之術”。在他看來,這門功法可以輕易操縱因果以及他人命運,實在陰險至極。他不清楚這妖狼懂不懂此術,但謹慎一些總是沒有錯。

但如今,冬至有些無奈的認清了現實,此時前狼後虎,哪能盡如人意?世上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才是常態。如今劉雲譎醒來,若是能討要到“移行陣”的使用方法,想來活下來的機率將會大大提升。

臨事畏搪,難成大器,唯有破風斬浪,方能高掛雲帆。想到此處,冬至身上罕見的冒出一縷鋒芒!即便自己是那撲火的飛蛾,也定要將那火焰煽動一絲!

於是,冬至不再抗拒,第一次主動地在腦海中呼喚起了烈陽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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