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已經是風雨欲來了!
在趕至皇宮宮門的時候,沈客正好是與最早得到了訊息的寧朝戈碰上了面,之後便就結伴一同入了宮。
外日只可聽見寒風呼嘯瑟瑟的寧元宮的廣場,現而今正是密密麻麻的站了許多人,沈客與寧朝戈只一掃,就發現寧元宮外的禁衛比之以往要多了一倍,他們是在秦國公之後最先趕到的人。
秦國公一等人,被書如海攔在了寧元宮之外,跪諫也鬧過了罷朝也鬧過了,就是書如海也拿不準這些人是要鬧什麼把戲,只是皇上還在裡頭,他是無論如何都不能讓秦國公進去的。
“秦國公長昌伯滄明公!何至於鬧到這樣的地步,父皇此舉優惠萬民,你們都是功勳公侯了,何必要如此阻擾父皇呢!還是先回去吧!寧元宮外寒風這麼大,您都一把年紀了,也不怕受了風寒!”寧朝戈趕到之後,立即就從一旁繞過了眾人到了書如海的面前,看書如海正是對秦國公百般賠不是,佔了早到的先機的寧朝戈當即是把話題拉到了自己的身上,在他來之前馬姑姑就已經將皇后的話一字不落的轉告給了他,這次鎮國侯雖與秦國公一家是親,但若是寧朝戈能將人力不認親大義滅親的一面展現出來替皇上分擔現在的憂患,那寧朝戈要奪嫡也就簡單得多了!
秦國公可說是這些功勳公侯裡年紀最大的一位,別的功勳公侯都已經承襲了兩代,這秦國公一脈卻還只是稱了一代,秦國公而今已經七十有九的高齡,可說是大賀難得一見的長壽星,但因年輕之時勤練功打下了紮實的基礎身體十分硬朗,平日平脾氣也倔認準了禮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秦國公在這些功勳公侯裡頭身份也特殊,當年秦國公還只是八九歲的時候,當時他的父親就隨著開國聖祖打江山,他一直也是追隨在軍營之中,還曾救過開國聖上的性命,頗得開國聖上的喜愛,這次要不是有秦國公帶頭,長昌伯滄明公又哪裡敢興事!
“二殿下!老夫也不是無理取鬧,當年老夫還是九歲孩童的時候,也曾是在開國聖祖面前護過駕的,如今雖年事已高,但人還不至於老糊塗了,皇上要惠民,老夫不敢多說只當認同,可這要讓我們這些人獻上名下田地,老夫可就有意見了!再說皇上這一年,將長昌伯與滄明公這兩支手裡的兵權收回,這可是開國聖祖分派的兵權,皇上如此不念我們祖上的舊情,讓老夫怎麼不心寒啊!老夫都已經半隻腳踏入棺材的人了,對手中兵權並不戀棧,到老夫也有子孫,豈能不為他們著想謀福,皇上這是要把我們這些功勳老將都逼死啊!!”
秦國公聲容並茂,佈滿皺紋褶子的老臉大半掩在衣袖裡頭,花甲之年,卻要矗立在寒風之中為子孫謀福,這樣一位老人,莫說是身份顯赫尊貴,就是沒有這秦國公的身份,寧朝戈書如海也不敢對他擺架子。
可裡頭的那位,是皇上,這位又是要與皇上硬碰硬的。
“秦國公,您吶,也被在風裡站著,去那邊的暖閣等著就是了,父皇現在在會見寧王,也沒這個功夫見您啊!父皇豈會不知道您的想法,你們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叫父皇怎麼給你們臺階下,此事不能急在一時,慢慢來,等父皇出來了好好商量,肯定能找到解決的法子的!”
“秦國公,你都一把年紀了,為何還要執著這些不放手?子孫之福該當他們自己圖謀才是!皇上又不是絕情無情之人,又豈會忘了你們當年的功勞?”沈客在大都督府行走,與這位秦國公也是熟識,眼看這秦國公想走一條死路,他也覺得是不妥。
“二殿下,若是皇上肯收回成命,老夫也願負荊請罪,皇上要惠民,可也不能斷了我們的命U根子啊!”秦國公一抬頭拭淚,就露出了那一回已經落了門牙的牙,那一臉已經滿是老人斑的褶子更是皺得深了些,華髮飄飄,華服飄飄,讓人不覺悲涼,這些功勳,說到底也有是從善的,皇上卻也一股子的除盡,實在是有些…………
寧朝戈心中暗歎一聲,正要說話,大風卻夾雜著寧誠的聲音飄了過來。
“秦國公…………”
秦國公緩緩轉頭,一看見是寧誠,頓時又哭訴了起來。宮門前的書如海看得秦國公等人分了神,立即與沈客招了招手,讓他進入了寧元宮。
寧元宮外氣氛緊張,寧元宮裡卻是暖洋洋讓人精神放鬆,沈客入內的時候,皇上與寧王正並肩站在軒窗之後看著風中屹立的大臣與勳貴,低聲在說些什麼。
“沈客見過皇上!”
聽得沈客行禮,正是嘴唇蠕動的皇上轉了頭,拍了拍寧王的肩膀走到了沈客面前:“沈客,你可有法子擺平這些老頑固?”
沈客抱拳低頭,只是望著眼前那一抹明黃色的襟擺上那一條活靈活現栩栩如生的張牙舞爪的金龍沉默。
“大賀建國百年,開國聖祖乃是大賀百姓心中神明,秦環義當年有過救駕的功德,朕一直敬他讓他,便也是因為如此,他現在雖只是手握著天險山五萬重兵,可在軍部裡的威望卻遠遠不止這五萬人,你是從底層走上來的,自然知道當初開國十大功勳在這些士兵心中的地位,朕想,趁機拔除秦家,可又不想讓天下百姓軍中士兵覺得朕不念舊情忘本無情,秦環義就是仗著自己時日無多想將朕這十年所做之事鬧大,讓他的兒孫可免去這一場災難,沈客,你與朕去做一件事!”
沈客抬頭一鄂,隨即又點頭道:“皇上請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