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駐足,摩挲著龍椅扶手那條雲海飛龍的腦袋皺起了眉頭。
“書如海。讓顏柳饒素來見朕!”
此事既然不是李國公的舊部所為,那就與那些艾城富商脫不了干係了。
“是!”書如海躬身領命而去。
片刻之後,太尉顏柳與大理寺卿饒素匆匆而來。
“微臣參見皇上!”
兩人躬身俯首行禮。
“平身。”皇上一抖寬大的衣袍衣袖,轉身落座。“兩位愛卿,朕有一事,要你們去替朕去艾城走一趟!”
“請皇上示下!”饒肅直起腰身,卻發現往日素來活躍的顏柳居然還是弓著身子,看皇上正低著頭,就用手肘輕輕推了顏柳一下。
被顏行祿離家出走一事折磨得整日心神不寧的顏柳直起腰身,很是遲鈍的也說了一句請皇上示下。
“顏愛卿這是怎麼了?今日早朝也沒見說一句話,可是病了?”
顏柳如此失常,別說饒肅覺得奇怪,就是皇上也覺得不尋常。
“近日寒風驟起,受了涼,總是頭暈胸悶,還請皇上恕罪!”顏柳可不會傻到把皇上送上門的臺階拆掉。
“兩位愛卿可都要保重身體才是,朕的國家,還需要你們啊!李國公李閒侵地案一波未平,艾城一波又起,那些狀告侵地的受害百姓,在昨日,均死於非命,此事蹊蹺,朕本有意讓兩位愛卿攜手去艾城查個水落石出,看顏愛卿的身體狀況,饒愛卿,你就替朕去走一趟吧!”
皇上說著,讓書如海將艾城知州呈上來的摺子遞給了饒肅。
饒肅恭敬接過,開啟舉目一掃,隨即合上了摺子稟道:“微臣遵命!”
去艾城?怏怏拉聳著腦袋的顏柳立即就來了精神,艾城離姚州近,說不定還可打探到顏行祿的訊息,這一日他都在想著如何去姚州一趟,一直都找不到法子,有什麼比奉旨離京更名正言順的呢?艾城這件案子,實在發生得太是時候了!“皇上,微臣身體無大恙,可與饒肅同行,這麼多年了,倒是對以前的日子懷念得緊啊!”
“當真無大恙?顏愛卿可莫要硬撐著!”皇上捋著鬍子呵的一笑。
“皇上,微臣的身體皇上應該是最清楚的才是,想當年微臣還只是大理寺卿的時候,可是與饒肅走南過北的去了不少地方,就這麼一點風寒,明日,明日就好了!”
顏柳偏頭看了一眼饒肅,饒肅也是心有靈犀的看了一眼顏柳,相視一笑之下,當年那段美好的回憶彷彿又鮮活了起來。
當年顏柳官至大理寺卿,而饒肅則還是大理寺少卿,頗得顏柳的賞識,可說是忘年之交,當年大賀突起很多起案子,都是兩人聯手查破的,就說前些年轟動一時的臨安侯一案,就是兩人迄今為止破獲的最大一件大案,而顏柳也是憑藉著此提升至太尉,而饒肅則是接任了大理寺卿之位,之後顏柳多就是在六部行走,饒肅卻還是四處勘破懸案,今日皇上將兩人齊齊招來之時,兩人就想到了可能會有案子發生了,當時顏柳還是對顏行祿之時憂心忡忡,根本就無暇在這方面多想,而且他現在是太尉,多年不再查案,所以他也不認為皇上會是派自己去查案只認為是來詢問他或者吩咐他一些事情,現在皇上提出要他與饒肅一同去艾城,他自然是求之不得。
“那你就隨饒肅一同去一趟,在出發之前,朕有些事情要提醒你們,李國公侵地案破獲之後,朕已經在艾城推行了土地改革,朕已經派人去查明,此事並非是李國公舊部惡意報復,此案,必定是那些要與朕作對的人的所為,你們這次去,有一個任務,一定要讓艾城那些富商接受教訓,這是朕的天下,還能容得了幾隻小蝦米翻了天?饒肅,去之前,你去一趟誠元府,讓誠兒將侵地案一事與你詳細說一說。”
“是!皇上!”饒肅躬身。
“此事你們一定要儘快給朕一個朕想看到的結果,今日就離京吧!”
“是!”
饒肅顏柳兩人躬身俯首,恭敬的退出了寧元宮。
今日又是霜降又是大霧,雖說下午的天太陽和煦,但這寧元宮外的寒風還是一如既往的勁猛,顏柳自離開大理寺之後就沒查過案子,但當年到底是饒肅的頂頭上司,所以在饒肅這個破案高手面前還是有一定的說話權的。
這件案子看來並不複雜,複雜的是如何藉此案達到皇上殺雞儆猴的目的,皇上推行改革勢在必行,此舉對老百姓有益,但對那些權貴卻是有損傷,權勢大多是掌握在權貴手中的,但說到底還是掌握在皇上的手中的,皇上可以用強用粗直接了當利落的推行改革,但這必然就會引發變動埋下一些不利的因素,皇上要的是一個和諧的盛世,權貴可用律法鉗制打壓,對這些富商也一樣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