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紗等幾個丫鬟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一向肯開玩笑的小姐在那愣神。
好在沈風斕很快就回過了神,她苦笑道:“我此後再不敢飲酒了,不信你們監督著。”
柳煙聽了這話才鬆懈了,笑著湊上前,“昨夜何嘗沒監督小姐來著?小姐只說飲二三杯不妨事,哪裡想到前年舅爺府上二舅太太壽辰,小姐只飲了半杯就醉倒了。”
前年的事情她哪裡知道?
若早知道這身子是個“半杯倒”,她豈會犯下這樣的大錯。
——不但失身,連失身於誰都一無所知。
浣紗嘩啦啦地在銅盆裡擰了一把熱水,“你這個小蹄子還來說嘴,昨夜我和你浣葛姐姐在院子裡,囑你跟著小姐去席上。你怎麼倒讓小姐醉倒了?”
柳煙聽了這話直吐舌頭,她可不敢和浣紗頂嘴。
何況的確是她沒看顧好,才讓沈風斕有機會喝了酒。
想了想還是有些不服氣,她嘟囔道:“好姐姐,你不是不知道,多少的小姐夫人和王孫公子來給小姐敬酒。”
“咱們太師府沒個女主人,小姐既在席上,一味推辭不喝酒也不像樣……”
浣紗性子爽利,又是沈風斕房中一等的大丫鬟,平素就管著底下這些小丫鬟。
但她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不會一味拿出身份來壓制底下人。
“你說的也是,小姐所到之處必是眾人目光聚集。昨夜壽宴酒酣宴熱的,哪裡保得住那些赴宴的貴客不給小姐敬酒的?”
浣紗將擰得幹爽的毛巾遞給沈風斕,見她釵軃鬢松也比世間女子盛裝華服要楚楚動人,便把對柳煙的埋怨消了大半。
沈風斕在京中是出了名的名門閨秀、絕世美人。
她三歲習字,五歲背詩,七歲便能彈奏完整的琴曲,十歲就下棋贏了國手廖亭翁。
放眼京城,別說和她一樣才貌雙全的,就說能在其中一樣與她比肩的,都寥寥無幾。
要說起來,只有一個平西侯府的小姐算是齊名,在她們眼中自然還是不及沈風斕。
柳煙越發得意,眉飛色舞地說起來,“二位姐姐昨兒沒去席上,沒見著那位平西侯家的小姐。琴棋書畫不說,單論容貌就不及咱們小姐。”
沈風斕在旁一邊慢慢地擦臉,一邊豎起耳朵聽她們聊八卦。
要是她沒記錯的話,這個平西侯家的小姐好像叫什麼汪若霏,是浣紗她們最經常提起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