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娥，如果時光可以倒流，我寧願你嫁的是大哥，都怪我太貪心，都怪我太自私，不然你的後半輩子絕對不是這樣的生活，也沒這些罪受，都怨我……”
張振國一邊說著，一邊雙眼凝視著媳婦，眼此時已紅腫，淚還在流，他沒有擦的意思，任由淚珠子流到嘴邊，苦澀的，像他的心。
封閉房屋裡，楊小娥早已泣不成聲，當真是傻子，夫妻過日子不都互相體諒，互相扶持走到底嗎，哪裡有沒磕磕碰碰的時候？
這都是相愛的足跡，她心甘情願，沒有半點後悔啊！
他可曉得，重活一世，最大的滿足便是嫁給他，成為他張振國的婆娘啊！
可他，咋還把她推給別人呢？
這傻子，大傻子！
張振國突然感到媳婦的手指輕輕動了下，興奮地睜大眼睛，看到她眼角有淚水擠了出來，接著，大大的，圓滾的，閃閃發亮的淚珠子順著她蒼白的臉頰滾下來，滴在耳朵上，頭發上，被單上……
心中的狂喜難以言喻，張振國伸手趕緊給她擦拭眼淚，那淚水卻是嘩嘩的，咋個也擦不淨，她是如此傷心，好像是用眼淚在傾訴心底的話一樣。
“小娥，小娥你聽到我的話了對嗎？小娥！”
她沒睜開眼，光曉得落淚，張振國激動不已，又心如火燒，唯有俯身用冰涼的唇輕柔吮吸掉淚水。
“小娥，你醒來吧，沒有你的日子可咋個辦，娃娃們都等你餵奶了，還有我……”
張振國唇從眼角落在她的唇上，溫柔的摩挲著，說的是不要臉的話，可句句夫妻倆私底下都懂，”你不知，我上前線這陣子，都瘦了十多斤呢，這會腿被炮彈轟炸的石頭砸了骨折，沒有你親手做的飯菜，沒有你夜裡給予的奶水，我該咋個恢複，小娥，你得為我負責。“
臉皮厚的，剛才還口口聲聲說後悔娶她呢！
封閉房屋裡的楊小娥真恨不得掐他，卻因他帶給的熾熱吻而呼吸灼熱，大腦空白，雙眼迷離飄渺，她情難自禁地輕啟唇瓣，以便他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
張振國感覺到了媳婦的回應，心裡狠狠顫悠了一下，接著緊緊抱住她，貪婪地攫取著專屬於她的芬芳。
當彼此都沒了多餘空氣，睜開眼的瞬間，四目相對的那刻，張振國失而複得的心情，使得眼淚又撲簌簌落下來。
“哭啥呢，大男人，哭哭唧唧的，不像話。”楊小娥嘴裡埋怨著，伸手替他輕輕擦拭，卻被他一把抓住手背。
“小娥，看到你醒來，真好。”亮晶晶的淚珠在眼裡滾動，為媳婦哭不丟臉，張振國緊我回來了媳婦的手，擱唇邊輕輕吻著。
“振國，我做了一個好長的夢，夢裡在一個封閉小房間，聽著你們聲音，但卻走不出來，振國，我好怕，真怕真走不出來，娃娃們還有你該咋個辦……”
說著說著，一連串淚水從她臉上無聲地流下來，那種感覺，當真跟上輩子被廠長閨女捅傷過一樣。
封閉的房屋，無論她怎麼努力卻找不著出去的路，怎麼大喊大叫都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