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參軍拿著煙杆子敲了敲地上,又狠狠地抽了一口,道:“要不是你們去求小娥放李長喜,她能跟咱家翻臉嗎?”
“那不求一求,咋個曉得結局咋樣嘛!”李美翠狡辯道。
曉得閨女從不認錯的性子,李參軍也懶得給自個找氣受,氣呼呼道:“我懶得說你。”
本來跟老楊家關系鐵著,楊小娥懂得做生意之後,也是個明白人該拉一把的都拉上,要不是閨女做的那些惡心事,老李家如今也不會成天吃玉米麵就鹹菜幹了。
瞧瞧李炮仗一家,母女倆跟著楊小娥幹,如今家裡頓頓有大米吃,一個禮拜吃肉的次數也是一兩回,前兩天擱鄉鎮開會返村路上,聽李炮仗提了一嘴,貌似今年得把土房子推翻蓋個磚頭房。
磚頭房啊,手裡沒個兩三千是蓋不起來的,足以說明李炮仗婆娘跟閨女跟楊小娥幹到現在,千把塊錢是有的了。
這年頭,一毛錢都能買著一個學習本子,一千塊錢要是不蓋房子,那也是安安心心吃五六年不愁啊。
自家本來跟楊小娥是最親的,都怨閨女不爭氣,總是出么蛾子,比如偷毛衣去賣這個事就相當惡劣,婆娘也是個沒腦子了,竟然為了李長喜跟著閨女去求楊小娥,這下好了,徹徹底底低惹怒她了。
李參軍還記得,那天楊小娥的臉色是多麼嫌棄他們,毫不客氣地輕嘲,老李家和老楊家這十多年的交情毀於一旦。
自那後,李參軍都不敢去老楊家了,楊小娥工作室建立,以及跟老張家鬧的那些別扭,作為村支書本來是要過問參與的,可李參軍沒那個臉啊。
“楊小娥有個啥能耐,還不是靠著男人起來的,神氣個什麼勁兒,也風光不了幾年 ,到時虧本了肯定免不了賠一大筆錢,沒準兒還把工作室給賠出去,好多做生意的人最後都是這條路,楊小娥也例外。”李美翠心裡怨恨楊小娥的那一耳光,這會把她往腳下踩,什麼惡毒咒語的都講盡了。
“楊小娥不是被張紅軍給趕出來了嗎,以前你們不都說她可討張紅軍歡心了嗎,最後不也落到今天這場面。”李美翠咒完了楊小娥的生意,又開始拿她的婚姻來詆毀。
“行了行了,你別講了,往後的日子哪個說得準,沒準人家一直掙錢呢。”李參軍擺了擺手,終於忍不住,語氣十分不好地道:“咱家要不是你作死,也不至於這地步,你看你,工作沒搞好,婚姻也成這樣,李長喜去公安局,你往後咋個打算?還要繼續躲在咱家嗎?孫大娘那邊咋個辦?你是人家孫兒媳,不是得去照顧嗎?”
李美翠一臉的不服氣,道:“爹,李長喜都去坐牢了,我跟他婚姻做算,我可不是孫大娘的什麼破孫兒媳。”
雖然跟李長喜在一起了,可喜酒沒辦,結婚證更是都沒扯,憑啥子要去守活寡啊!
一開始李美翠還覺得這輩子都脫不了身了,可後來想想,現在是新社會,她憑啥子要給李長喜守活寡照顧孫大娘入土為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