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振國抓著小嬌妻的纖細玉手,不放心地督促,“家裡有事記得電話給我,出什麼別一個人扛著。“
“嗯,我曉得了。”以往這種話都是為了給張振國不要擔心掛念,可今天,楊小娥不曉得為什麼除了不捨,還有很多不安,不曉得自個到底不安啥,就是莫名心慌,似乎和他就此一別,想見會很難。
公交車停在兩人跟前,售票員拉開門探出腦袋,喊,“同志,上縣城不?”
“去十字路口。”張振國道。
“好,五角。“售票員道。
“嗯。”張振國應著,最後看了一眼小嬌妻,“乖乖聽我的話,我走了。”
瞧著他大踏步朝公交車走去,楊小娥忍了忍,還是開了口,聲音都哽咽了,“振國,上次給的牛肉罐頭別捨不得吃,過兩天我做新的再給你寄。”
張振國聽出小嬌妻語音的不對勁,剛要轉頭,售票員催著,”同志,快點,快點。“
說著伸手,一把將張振國手裡的軍用包裹奪走,一提,一扔,軍用包裹就被扔在了發動機上邊。
張振國立刻開啟窗戶,探出腦袋往外面瞧,小嬌妻低著頭,伸手默默擦拭眼角的濕潤。
再抬頭時,笑意寫在她的俏臉上,兩個淺淺的酒窩,像盛開的桃花一樣美,她伸手揮舞。
小嬌妻在故作堅強,張振國一顆心重重的揪疼了一下。
楊小娥沒再看他,生怕眼淚躺下來,讓他分了心,沒法安心擱部隊磨煉。
等公交車驅動時,楊小娥轉過身,等車子漸漸開遠了,她才偷偷回頭望出去,就這麼眼巴巴地望著,直到車子消失轉彎,才伸手擦了擦眼睛,輕輕嘆出口氣。
公交車上,張振國透過窗子,一直望著小嬌妻的背影,直到啥也看不到了,才收回視線,直覺心裡空落落。
“同志,剛才那位水靈靈小妹子,是你婆娘嗎?”車上也沒啥人,售票員站在張振國旁邊,瞧他一臉落寞,便開口道。
張振國道:“是的。”
“同志,你是一零一邊防團的嗎?”
“嗯。”
“哦,那不遠嘛,我沒去過一零一邊防團,但聽人說過,好像不遠,走路道縣城兩個小時到了。小夫妻嘛,剛結婚是難分難舍的,你是男人,往後一個月抽兩躺回家,不就行了。“售票員熱情地道。
張振國抬起頭,“大姐,謝謝你。”
“客氣啥,嗨,老實說,看到你們小夫妻恩愛,可真讓我羨慕呢。從結婚到現在兩個娃娃上初中,我跟我老倌都沒這麼依依不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