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對方的力氣比她大。不一會,安安的左臂就被刺了一刀。
鐘愛玲早在安安跟這個人打起來的時候,就撂下了電話。她也跑過來幫忙,卻被特工一腳踹到了堆放醫療物資的地方,半天沒有爬起來。
安安因為左臂的疼痛也發了狠。她的力氣本來也不小。她撲過去,雙手死死地抓住敵人的雙手,整個身子都撲在了敵人的身上。人在為了活命的時候,通常會爆發自己的潛力。安安此刻的力氣完全可以與特工匹敵。那人雙手死死被安安扣住,想要翻身將安安壓在身下,卻怎麼也做不到。
這時候鐘愛玲總算是緩過勁兒來了。她迅速的爬過來,因為洞裡狹窄,她無法越過安安到特工的頭部。她用身體壓住特工的雙腿,然後拿出匕首使勁兒的捅他的腹部。那特工立刻發出慘叫,竟是用力的掙開了兩人的壓制。鐘愛玲又被蹬著撞到了牆上。
安安迅速的爬起來,掏出隨身攜帶的手槍,對著地上正要爬起的特工連續開槍,直到沒有子彈了,她才跌坐在地上。
這時候,前線的戰友們趕過來了。原來安安他們所住的貓耳洞附近的戰友們也遭到了yn特工的偷襲。為的就是不讓人阻止他們帶走安安她們洞裡的醫療物資。若不是為了不引起大部隊的注意,這些人的貓耳洞早就遭到了手榴彈的襲擊了。可以說這一次算是他們遇到的傷亡最小的一次襲擊。
隨著其他貓耳洞的戰友們過來援救。這一批來偷襲的特工們只要還活著的,全部被抓住了。安安雖然驚魂未定,還是詢問了是否有我方的傷員。結果大家都只有一些擦傷。傷的最重的就是安安跟鐘愛玲了。
等安安跟鐘愛玲互相處理了自己的傷口,已經是大年初一的淩晨三點了。安安與鐘愛玲相視而笑。她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過一個這麼刺激的除夕夜。
☆、94
淩晨三點半,處理好後續事情的項少龍跑到了安安她們所在的貓耳洞。一見到安安,就上前檢查她傷到了哪裡。安安本來還有些不好意思,想說周圍還有人在。可當她看到項少龍那滿臉鬍渣都掩飾不住的擔心,她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了。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了項少龍,因為被偷襲卻劫後餘生的後怕感,此刻也消弭殆盡。項少龍也回抱住安安。天知道當他聽說前線女軍醫的貓耳洞被偷襲的時候,他的心當時就快停止跳動了。那時候他多想飛奔到安安身邊,看看她到底怎麼樣了。可是他是營長,他有自己的職責。最後他硬是強忍住了對安安的擔心,堅持把手上的工作做完才跑過來。
即使只是一個擁抱,兩人此時卻無比的安心。安安從來沒有這麼清楚的感覺到,項少龍的胸膛是如此的有安全感。讓她有一種只要在他懷裡就永遠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的感覺。項少龍此刻也無比清晰地意識到,安安在他的心裡有多麼的重要。若是安安這一次真的出意外,他可能真的會心痛得快要活不下去了。半晌,兩人才平複了激動的情緒。安安這才退出項少龍的懷抱,改為拉住項少龍的手道:“放心吧,我沒事的,就只是受了點兒皮外傷。沒有傷到大動脈,血也流的不多。倒是鐘愛玲我懷疑她受了點內傷。你回營部的時候讓人將她帶到後方醫院去檢查一下。我這邊再調一個女衛生員過來就行了。”
“別呀,班長。我沒什麼事的。讓我留在這裡吧。”鐘愛玲一聽要送她回後方醫院,立刻反駁開來。
安安看著鐘愛玲,認真地說:“鐘愛玲同志,這是我這個班長給你下達的命令,請你執行。我知道你想留在這裡救人。可是在後方醫院就不能救人了嗎?那裡收治的都是重傷員,以你的醫術在那裡能發揮更大的作用。而且你現在還年輕,還沒有結婚。我注意到了,那個特工在你的腹部踢了兩腳。你應該知道如果這個部位受了內傷意味著什麼。我們的確是為了救治傷員才來前線的。可是這不意味著你要為此付出終身不孕的代價。這場仗並不是短期就能結束的。你治好了傷還可以回來。別讓那些被你救了的戰友們感到內疚。”
鐘愛玲聽了,也不再堅持。剛剛安安給她把脈的時候就跟她說了她有可能傷到了內腹。當時安安給她紮了針,說了要用中藥調理。可是這裡沒有現成的藥,安安只給了她一個藥方。如今聽了安安的話,鐘愛玲也知道這時候真不是逞強的時候。她擦了擦淚水道:“好,我去後方醫院。班長,你要注意安全。等我好了就立刻回來。”
第二天,鐘愛玲回了後方醫院,新調來配合安安的女衛生兵是這個營原所屬團部衛生所的衛生員她叫耿麗華。這是一個長相俏麗的姑娘。年紀比安安小一歲,卻是三年多前剛入伍沒多久就跟隨部隊來了前線。只是她畢竟不是軍醫大畢業的,剛入伍的時候也只學了一點簡單的包紮和打針技術,就來到了這裡。她一直在後方醫院待著,這幾年倒是跟著學了不少。耿麗華也是想要來前線的,只是帶她的老班長一直不同意。直到這一次鐘愛玲過去,這邊需要一個女衛生員。她才說服她的班長,讓她來前線。耿麗華對安安很是崇拜。她才到團部衛生所的時候就聽說過安安的事跡。畢竟當初安安跟著去ts抗震救災。後來為了考軍醫大來營部訓練,斃了營裡一大堆尖子。這事兒讓團衛生所的女兵們當做激勵後輩的典型講給她們聽。意思就是,女兵、女軍醫也不是天生就比男兵差的。也正是因為安安在這裡,耿麗華才能以安安的事跡為藉口,據理力爭讓她的班長放她過來的。安安倒是不知道這回事兒。不過安安很喜歡這個小姑娘,也盡心盡力的教她。兩人磨合了一個多月,安安教會了她很多的戰場應急措施。兩人如今已經配合得相當的默契了。
到了四月,整個前線陣地都陷入了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之中。雖然每天還是有大大小小的戰鬥在打著。可是他們這邊已經接到了上級的通知,將在本月發起進攻,徹底收複s地區。前線所有的戰士們心裡都無比的振奮。在這個逼仄的貓耳洞裡堅守了這麼久,總是覺得有些憋屈。如今總算是看到了勝利的曙光了。
大戰前夕,安安作為前線醫療隊的隊長給大家下達了準備醫療物資的命令。每一天都要軍工們從山下送醫療物資上來。安安他們開始將醫療物資歸類擺放。三角巾和繃帶,止血藥劑等等都一個個地擺放在挎包和醫療箱裡。保證大家要用時就能拿到。這一次他們是要去攻佔失地,帶醫療箱比較好。
二十八日五點五十六分,一顆訊號彈騰空而起,照亮了所有前線官兵的眼睛。佈防在以ct村為中心的d鄉、bj坪、jz城等,我軍加農炮、榴彈炮、迫擊炮、火箭炮、加榴炮等257門各種火炮的巨響,顆顆炮彈飛向s。炮火覆蓋了s及其yn的tp等地的y軍步兵陣地、炮兵陣地、指揮所和倉庫等414個目標,頓時s方向紅了半邊天。安安他們這些人聽著震耳欲聾的炮聲,心裡異常的激動。他們在等,在等上面讓他們出發的命令。
進攻的命令下達後,戰士們猶如虎豹一般向敵佔區沖了過去。安安帶著衛生隊,揹著醫療箱,手拿沖鋒槍也跟著沖了上去。他們沒有用槍去射擊敵人。槍只是他們用來保護自己和戰友的武器。他們跟在戰友的身後,時刻注意著前方倒下的戰友們。只要有戰友倒下,他們就上前去搶救傷員。安安他們行進的速度不快。一是為了仔細搜尋傷員,以免錯過了受傷的戰友。二來在發現傷員後他們會停下來對傷員進行救治。漸漸地,他們跟前方的戰士拉開了距離。
處理完手上的有一名傷員的傷口,安安抓起胸前的望遠鏡往上望去。在s的主峰,她的戰友們受到了敵人頑強的抵抗。安安從望遠鏡裡看到一個個的戰友倒下,心裡直發緊。她背好醫療箱,大喊道:“一小隊跟我去前面救人,二隊繼續緩緩推進搜尋傷員。”說完就帶頭向前跑去。
越靠近主峰,子彈就越密集。到最後安安他們只能沖一陣,再趴下來匍匐前進。安安靠近一名傷員,抱著他就地一滾,滾到她看好的一塊大石頭後面。是胸口中彈,還有氣。可是這裡離後方醫院太遠了,若不及時手術,他只能成為烈士。安安一咬牙,顧不得環境的惡劣,大喊一聲:“徐向軍,呂蓉蓉!”
片刻後,兩人出現在她的面前。安安一邊給傷員解衣服,一邊說:“胸口中彈,必須立刻手術。你們配合我,就在這塊石頭後面進行手術。”天還沒有完全亮,呂蓉蓉拿出手電筒做成的簡易無影燈,用一根木棍固定好,然後三人開始在戰場上進行急救手術。大石頭很大,剛好能將他們遮住。但他們也只能跪在地上進行手術。頭頂上時不時的飛過子彈,他們沒有害怕。安安執刀的手依然非常的穩,下刀也相當的果斷。在兩人的配合下,安安很快將卡在肋骨上的子彈取了出來。安安立刻給他進行縫合、包紮。本來應該給他輸血,可是這裡沒有。處理妥當後,安安找出紙筆,簡要寫下了手術情況,放在傷員的外衣口袋裡,然後叫來擔架將傷員後送。
簡易無影燈的亮光還是引起了敵人的注意。一顆手榴彈投了過來。安安只聽到前面有人大喊:“小心手榴彈!”她立刻推開徐向軍和呂蓉蓉兩人,自己就地一滾。這時候,一顆手榴彈在離她不到五米的距離爆炸了。濺起的石子打在她的背上,讓她覺得生疼,耳朵裡嗡嗡的鳴叫著,安安只覺得頭暈眼花。
“隊長!”徐向軍和呂蓉蓉撲了過來。安安舉起右手示意他們不要動她。安安靜靜地趴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她翻身仰躺在地上,任由呂蓉蓉給她檢查。幸運的是她只是被震得有些耳鳴,卻沒有腦震蕩。因為衣服穿得厚,背上沒受什麼傷,就只有抱頭時,兩隻手的手背被碎石子劃出了好幾個血口子。呂蓉蓉想要給她包紮,安安搖搖頭拒絕了:“包紮後不方便動手術刀。上點藥就行了。”
匆匆地在手背上抹了一層傷藥,安安帶著人繼續往上沖。經過5小時20分的激烈戰鬥,老山主峰終於被攻下了。四周充滿了戰士們的歡呼聲。然而安安他們沒有歡呼,他們仍在搜尋著傷員們。漸漸的,四周的戰士開始停止了歡呼,他們也加入到了搜救的行列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