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羨安撫著她的後背,眸色更加幽深起來:“這幾刀不會讓你白白受的。”
蔚兒抿著唇,略微愣了一會兒,又聽見他沉厚而又霸道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你是我的,你的身你的心你的骨你的魂全都是我的,沒有人再敢傷害你。”
蔚兒轉過身子,抬眼與之雙目相對,剛想反駁,又被他搶先說道:“你背上的傷疤也是我的,我怎麼可能嫌棄自己的傷疤醜?”
他的話語如同浪潮一般狠狠翻滾著蔚兒的心髒,但這份沖擊卻是令人歡喜的,她放鬆了神經,靜靜地任他輕撫著自己千瘡百孔的身子。
夏侯羨輕輕掀開她遮在後背的薄物,將溫熱的唇緩緩覆上,絲毫不嫌棄地用唇間的紋理摩挲著她的疤痕,蔚兒在他懷中忍不住顫慄,雙手緊緊攥著他的衣襟,直到指節泛青也絕不松開。
這次,再也不會松開……
窗外,月色皎潔,冬日的寒夜似乎更是令人著迷,天地之間都籠上了一層清冷之色。
夜半,蔚兒青絲散亂,頭枕在夏侯羨胸膛之上。
夏侯羨將五指插入她柔軟的發絲中,又捏了捏她的鼻子:“幾個月不見,越發的纏人了。”
蔚兒不喜歡他輕佻的語氣,故甩過臉去,鬱郁低聲哼了一聲。
夏侯羨卻撈過她,不顧她的反抗,將其抱的更緊。
“快過年了。”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帶著一種莫名的蠱惑意味。
縱然心中因這句話揚起萬千波瀾,她還是敷衍地應了一聲。
他有些不悅蔚兒的冷淡,故而彈了彈她的腦門:“去年沒有陪你去點天燈,今年一定陪你。”
蔚兒先是一愣,繼而不再言語,雖然屋子黑暗,卻還是睜大了雙眼,盯著屋子內不知名的地方呆看。
夏侯羨心中低嘆一聲,知道自己無意又搖動了她的心旌,於是只好抱著她,不敢多說什麼。
夜,深沉……
每個人都在這場冬夜裡蟄伏而又破土,漸漸腐草化螢。
次日清晨,寒風吹徹了整個人間,謝如霜還在奚初床頭熟睡,奚初卻已醒來。
他忍著蝕骨散給自己帶來的痛苦從床上艱難地支起身子,突然看見正在床頭酣睡的謝如霜也是驚訝不已,她臉色雖蒼白,鼻息倒也安穩,沒了往日的囂張狂妄,還讓人有些不習慣。
奚初支起身子後,就不再起身,生怕吵醒身邊的女子,於是只將背靠著後面的軟枕,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
直到有侍女端著水和早飯進來,謝如霜才被吵醒,迷迷糊糊地從夢中醒來後,發現自己在這裡睡著了也是嚇了一跳,轉眼又看見奚初坐在床上不由得埋怨道:“你怎麼坐起來了,快躺下!”
說完,她又跑去接過侍女端著的早飯,手掌剛觸碰到託盤,就疼痛難當,手中的早飯也因此打碎在地。
幾個侍女看見了,連忙蹲下身子去收拾碎片。奚初卻眼尖瞧見了她掌心纏繞的白布。
“你手怎麼了?”坐在床上的人一直盯著她的手看,好像是在看一個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樣。
謝如霜將手縮排袖子裡,神色慌亂,不斷絞著自己的衣物,最終吞吐道:“我……先出去,叫人給……給你重新端一碗粥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