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箏
直到入嘴嘗之前,江舟與還抱有這只是果茶而已,但入嘴屬於酒的辛辣感騙不了人。江舟與沒喝過酒,可聞過的酒不在少數,不確定般再而三的聞杯中的氣味——實在騙不了人……
他顯得有些無可奈何,深嘆一口氣,將手中的杯子放回桌子上,看著一口酒一口果子吃的酣暢淋漓的槐澤。嘴都話都說不全了,此時他還帶有些僥幸心理聞槐澤:“這是酒嗎?”
槐澤塞了一滿口在嘴裡,聽聞他眼睛轉悠回憶道:“陳許宴好像也管它教酒,那應該是吧。”說完又大方地給自己滿上一飲而盡,見江舟與喝下一口杯中不滿,很貼心地作勢要給他填滿。
即使槐澤吃著東西口中話語不清,但落在江舟與耳朵裡的字卻分外有分量……眼見槐澤還要給他倒酒,江舟與連忙有手罩住杯口,另一隻手將傾斜下來的酒壺託上去,語氣複雜:“不必了。”
見師兄不喝,槐澤順勁壺口轉了個彎倒進自己杯子裡,再給自己滿上一杯。不過這一次他沒急著再喝,只是單單啃著果子,趴在桌子上對著江舟與好奇地問:“師兄,你不喜歡喝嗎?”
語氣有些弱,像犯錯道歉地感覺……
江舟與一言難盡,不忍心傷師弟的心,只能委婉的將事實和盤托出:“我的家鄉不允許弱冠之前的人碰酒……”
他小心地將槐澤跟前的酒杯移遠了些,“而且,家中長輩說小孩飲酒對身體不好。”
槐澤聽完後嘴巴長得大大的,看樣子明顯是第一次聽說,嘴裡的果碎都沒來得及咽,直到汁水流進喉嚨他才記起來吞嚥,急得半邊身子竄上桌子,顧不上手上粘膩直接抓住江舟與袖子,非常著急地問:“有解藥嗎?!我可是有一個星期喝四天,難怪陳許宴老是藏著不許我喝,我還以為是他藏好東西捨不得,怕我喝完……”緊接著語氣中都有些帶著哭腔了,“師兄,我喝那麼多,不會要死了吧?!”
小孩圓潤的杏眼說紅就紅,眼池裡很快就蓄滿淚水,眼看馬上就要決堤沖出眼眶。
槐澤很聽長輩的話除了陳許宴),在他眼裡,自己身邊的長輩一旦有事情特意叮囑他,那就是不聽就會毀天滅地的大事。
但喝酒這件事情,身邊長輩們除了師傅,其他人都有喝,他見大家都喝就會湊上去要著嘗味。雖然大多長輩們都不給喝,但槐澤還會偷偷摸來點,他只真的不知道原來小孩子不能喝酒……
想著自己從是小孩以來,偷偷喝空的一壇又一壇酒罐子,淚水終於憋不住,嘩啦啦地往下流。
江舟與沒想到事情會往這種方向發展,面對眼前哭成淚包的小人,他瞬間手足無措。早時身上沒帶一帕子,一時間也顧不上禮儀,抓住自己幹淨的袖子就去給淚人擦淚。安慰的語氣簡直比以為自己要死的槐澤還焦急,趕緊補充道:“不會死的,只是對身體不好,但並不會有什麼大影響的。平日裡少喝點,不會有事的。”
槐澤哭得猛,聽師兄的話,雖止住了淚珠但還不停的抽泣打嗝,並非本意但一句話裡不可避免帶著十幾個嗝:“咯,真,咯,的,咯,嗎?咯。”
江舟與看他打嗝都要媲美公雞了,接著安撫師弟:“真的,不騙你。”
其實江舟與心裡也沒底,畢竟他並未有前輩專門說過後果,不過看鄰裡紈絝小時候天天喝,長大後除了瘦矮體虛以外,其他也還算正常。
在心底悄悄比量下師弟的身高,雖然比他矮了半頭,但在同齡人中還算正常,只要以後有心管控,應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
知道小孩不能喝酒後,槐澤徹底蔫了下去,杯子裡的酒也不喝了,悶悶的灑在土地裡。還不忘刨個大坑,給酒壺埋進去,幹完這一切事情後才垂頭喪氣回來,坐在石椅上,無精打採的,連果子都少吃了三個。
江舟與於心不忍,不住的在心裡責備自己想,是不是不應該多事告訴他事實,但想了想還是罷了……
……
午時過了許久,陳許宴才悠悠從房間裡出來,看見槐澤趴在院子石桌上,沒精打採的樣子,有些詫異。走過去,揉著槐澤的小腦袋,扇了去空氣中的酒味,心裡更加不解:“怎麼了,小槐澤?弄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手感不錯,他沒忍住多揉一把,槐澤罕見的沒起來揍他。於是陳許宴趁勢得寸進尺,幹脆手就不下來,但還有些良心的關注孩子的心裡健康。
槐澤頭埋在桌子上,聲音悶悶的傳出來:“我喝酒了。”
空氣中的味道顯而易見,陳許宴不知道這有什麼好悲傷的,按理說以前槐澤偷到酒喝不應該會開心嗎?
“所以呢?你醉了?”陳許宴揪著槐澤頭發要往上拉,別看槐澤小但酒量卻不小,往往能跟陳許宴一決高下。
更別說,他地窖裡能讓槐澤摸到的酒大多是清酒,烈酒都讓陳許宴藏起來了,槐澤也喝不到。
槐澤被迫抬起好看的小臉,悲傷得連眼皮都耷拉下,嘴角也無意識都下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