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書閣
清丞顯然還沒反應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眨巴眨巴眼,掛在眼角的淚珠子被眨巴掉,他茫然看向四周。
槐澤以為小孩是被苦的,拂去他眼角的淚,從袖子裡變出顆蜜餞送到清丞嘴裡。
甜意在舌尖回蕩,直鑽喉嚨。槐澤幾乎可以算得上是寵愛的揉了揉清丞的頭。
原來摸別人頭發的手感這麼好,槐澤面上穩重,內心早已驚濤駭浪。難怪師傅閑來無事,總愛扒拉他頭發。
“聊兩句就行了,讓小清丞喝完藥早些睡會,養神。”陳許宴的聲音從院子裡傳進房間。
這讓嘴裡有千言萬語的槐澤乖乖閉上嘴巴,拿回清丞喝完的空碗起身準備出去。
清丞望著他,在他起身的那刻小手伸出,連忙抓住他的衣擺,因為剛腥,聲音沙啞帶著一次難以察覺的脆弱,“別走。”
感受到衣服上傳來微微阻力,槐澤扭頭,看見了鬆鬆拽著他衣擺的清丞,小孩嘴裡好像還說了幾個字,不過槐澤沒聽清。
他輕輕俯身,攬起垂下去的長發,耳朵貼在清丞嘴旁,開口道:“你說。”
指縫中漏下一縷細發,鬆鬆散散耷繞在清丞指尖,惹得他的心也癢癢的。
“別丟下我,我有用,能幹活。”許是藥效還是其他什麼原因,清丞身上使不出太大的勁,話也是喃喃細語。
不過這次槐澤全都聽了個清楚,他眼角彎彎,笑得惹人,嘴巴一張一合說的全是醉人的話:“怎會丟下你呢?從今往後你就是我槐澤的徒弟了,以後有師傅一頓肉,就少不了你一口湯。我也不走,就呆在院子裡,你現在身體弱,要好好休息調養。你若有時,朝著院子裡喚兩聲,我們都在。”
說罷,小清丞似乎是安了心,任由藥效發作,閉眼就悠悠睡了過去。
槐澤走之前還貼心的扶著他的身子躺下,掖好被角才出去。
沒辦法,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這當爹的可要細心辦事。
……
整頓好小清丞,氣走江舟與,槐澤今天算是過得差不多了。不過今日還不可鬆懈,他還有件要緊事去問陳許宴。
“聽舟與說,你當師傅了。”陳許宴此時正在院子裡收草藥,天色漸晚,再不收就要回潮了。
槐澤吹過灰,抱起曬藥的木板,壘成一排,“是啊,我瞧他有眼緣幹脆就留下了。”
“不是善心大發?”陳許宴默默把槐澤放反的木板擺正。
“當然不是。”他攬來草藥成一團,放近提籃裡。
陳許宴彎腰,把落在地上的藥材拾起來,吹去浮灰,丟進未塞滿的籃子裡,聽到槐澤的話,懶的拆穿,只是幽幽道:“善心雖好,但過善成禍。”
槐澤不想跟他打啞語,丟擲了他來此的直接目的,“所以說那小孩的病你真的治不了。”
聞言,陳許宴手上的動作慢了一分,隨即又恢複正常,話中夾雜著惆悵,“難呦,命講究對等,只能換不能憑空捏,你可懂?”
這話一出,槐澤就懂了半分。
陳許宴瞥眼人的臉色,試探勸解,“你還要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