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子
之後也沒什麼新奇的了,無非是陳許宴熬出一鍋色香味棄權的湯藥,讓江舟與一口氣喝完。即使喝之前做足了心理準備,直竄天靈蓋的怪味還是差點沒讓他吐出來。好在離水池近,喝完趕緊去漱漱口,洗去口中殘餘的苦澀,也算是讓人緩過來了。
安慰好雖然沒喝一口藥但表現的像是被苦到的槐澤,趁他抱怨的期間將槐澤剛才忍痛割愛掏出的糖塊塞進他一張一合的嘴裡。當甜意在舌尖炸開,槐澤才意識到師兄把糖給他了,舌尖頂著糖塊的稜邊,槐澤疑惑,“師兄怎麼把糖給我了?”
江舟與揉了揉他的腦袋,避開槐澤的問題,只是輕聲對槐澤道,“你能幫師兄……算了,回去吧。”
師兄話說的輕,離的不算近,槐澤也沒聽清後後面到底說了什麼,隱隱約約只聽到個幫字。槐澤抓著江舟與的衣袖就墊著腳耳朵湊在他的嘴邊,嘴上還帶上迷茫,“什麼?幫什麼?師兄你聲音太小了,我沒聽到。”
槐澤猛地爬他身上,兩人之間距離瞬間貼近,江舟與不免被嚇了一跳。他略顯不自在的微幅度後仰,稍稍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但槐澤不自覺就跟著湊近,江舟與無奈,忍無可忍給小孩快戳自己嘴裡的腦袋摁下去,聲音也恢複了正常,“什麼都不用幫,回去了……”
師兄說什麼就是什麼吧,槐澤歪著頭,想了片刻,很快就妥協了。
槐澤在前哼著小調,蹦蹦噠噠。江舟與沉默不語跟在他身後,並且準備著隨時扶起會不小心蹦空平地摔的槐澤…………
…………
突然間,黎山的時間好像靜止了,一切都恢複和平,回歸祥和。
鳥依舊棲息埋毛酣睡,草蟲無力鳴叫,拖著長長的腔調。
槐澤又昏睡在後山不知名的野草地之上。
風吹葉動,帶著沙沙細響,柔和的細碎動靜融入環境中,聽著讓人頭腦發困,眼睛都難以合上。雲追風逐,江舟與躺在草地旁邊,右側野草太長他連微側,避過草梢,靜靜的看著廣闊且浩瀚的天空。
山裡溫度算不上高,尤其是在陰涼地。許是嫌冷,槐澤不自覺的往江舟與這邊窩,試圖隔著衣服汲取到些熱量。江舟與脫下長袍蓋在小師弟身上,衣服暖了一會後,槐澤這才安生,睡在旁邊一動不動。
四處淨顯平和,但江舟與的心裡可是算不上。他既然已經開了靈,是不是重新有了向師傅請教的資格……明明是件很小,只需要張口一句話的事情,江舟與卻心裡擰巴,怎樣也說不出口。
江舟與當然在心裡痛斥自己這毫無緣由的情緒,但面上仍是無動於衷。
不由得看向一旁酣睡的槐澤,有時候他還是挺羨慕小師弟整日裡沒心沒肺的模樣。
像是有所感應,睡夢裡的槐澤突然翻了個身子,像是夢到什麼好吃的了,砸吧砸吧嘴,看來在夢裡吃的很香……
因為口水都快流到耳朵裡了……
江舟與默然從口袋裡掏出帕子,給睡迷糊的師弟擦擦滿臉口水的臉蛋。
……
突然就沒有很羨慕了。
…………
時間過得很快,霞光灑滿天,插著樹縫擠進來,灑落在草地上,襯出一片柔光。